萩原研二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薄叶斋纪后背上,差点把人给拍下椅子。
“这种玩笑以后不要乱开。”萩原研二的笑容仿佛都在冒黑气,“你已经是警察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要我教吗?”
松田阵平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不太好地说:“他就是欠教育!你别光说不做,该骂现在就骂!”
薄叶斋纪从善如流:“我不说了。”
萩原研二深呼吸。
不说了,但不代表不想了。
就算是玩笑,他也觉得,有一瞬间,小深流是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志摩警官跟他讲了,那一枪是贴着脸打过去的,只要稍微偏一点,就会击中头部——若不是相信寒川深流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陷入困境,志摩警官甚至怀疑寒川深流其实一开始就是冲着爆头去的。
这也是为什么志摩警官很担心寒川深流的心态,特意打电话跟萩原研二讲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至于寒川深流嘴上说的那些怪话,那都是次要的,重点还是行为令人感到不安。
还有思维模式,有时候会把自己排除在警察这个群体之外,并且总是用审视的态度对待一些警察的原则。
志摩警官当时在电话里,甚至很担忧地问萩原研二:“他真的对警察没有不满吗?”
萩原研二好好地安抚了这位最近心脏不太好的前辈,信誓旦旦地保证小深流就是不太会说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志摩警官不太信,萩原研二自己其实也不是很信。
但萩原研二却很确定一件事——不管怎么说,小深流现在还愿意当警察,就已经是一种表态了,在此基础上,他会选择尽量相信小深流,避免加深小深流对警察群体的不认同。
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只要走偏一点,寒川深流就会进入另一边的世界。
而对寒川深流来说,另一个世界,可能比这一边要更愉快,更放松,他会在另一边获得更多的支持者和崇拜者,在这一边面对的却经常是他人的怀疑和质问。
光是以警察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寒川深流就已经为抵抗那些看不见的压力,付出了许多的代价。
所以换个其他人,这种时候他已经和松田阵平一起好好骂对方一顿教育一番了,但面对寒川深流,越是这种敏感话题,反而越不好表现得太过火,以免自己在不经意间,把寒川深流往另一边推了一把。
就当是玩笑吧,也希望一直都只是玩笑。
“总之,这份检讨这部分重写。”萩原研二拿起铅笔给薄叶斋纪开始批改,“这句、这句,还有这句最好删掉,然后这里敬语用的太过,联系上下文反而有种嘲讽的感觉,也得改……”
一通批改后,萩原研二把稿纸放回了薄叶斋纪面前:“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重写一份检讨,别的事都跟你没关系。”
薄叶斋纪:“……我不喜欢写这种东西。”
萩原研二冷酷无情地说:“这次我不会帮你写了。”
松田阵平嘴角抽搐:“你还帮他写检讨?!你怎么不帮我写啊!!”
松田阵平这一刻,感觉自己就像家里突然多了个二胎的大娃,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萩原研二目光犀利地看了过去:“你最近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哪来的检讨?而且这不是正好吗?你们两个现在谁都别想让我帮忙写检讨。”萩原研二公平公正,“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松田阵平:“……”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窗外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声响,松田阵平条件反射地打开窗,往传来这个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但被对面的楼挡住了,看不出什么来。
萩原研二也皱着眉站了起来:“我好像听到了爆炸声……”
他们两个还没等说出“我们去看看吧”这句话,眼前就忽然一花,原本坐在书桌旁的人突然就消失了。
“……小深流!”萩原研二惊呼了一声。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扭头,发现检讨的稿纸被塞进了抽屉里:“…………”
为了不重写检讨,寒川深流真是拼了,从来没见他对案子这么热情过。
松田阵平感觉很无语,抽了抽嘴角:“总之,我们也赶过去吧。”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情况非常混乱,附近已经停着好几辆警车,甚至松田阵平还看到了自己今天值班的同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
“啧,该不会又是……”
薄叶斋纪比他们早到几分钟,虽然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他转了一圈,还是大致看懂了情况,过来跟两个拆弹专家说:“是前几天头条的那个,用尸体吸引人的注意,但……”
前几天有人发现了一个流浪汉的尸体,身上还贴着【小心轻放】的红色纸条,警察接到报警后前去查看,却不慎引爆了藏在尸体下面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