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还在对她指指点点,她转了两天后又不爱出门了,但闷在房里难受,于是时不时就会在院子里走一走。
这天用午饭,廖盼盼还在屋檐下缝衣衫……这是她娘的,廖氏干活是两头黑,回来时天是黑的,出门时天也是黑的,实在找不到光线好的时候。这衣衫破了一个洞,愣是找不到机会缝。
赵氏做好了饭,正准备给廖盼盼盛一碗,看到人在屋檐下,她眼神一转,又有了个主意。当下也不摆饭,而是笑着凑过去:“盼盼,你缝衣裳呢?”
廖盼盼嗯了一声,态度很是冷淡。
赵氏也不生气,笑道:“你这手法不对,缝出来就比较粗糙。我来帮你,你去帮我摆饭,今儿我看你心情不错,也别回房一个人闷着了,就在院子里吃吧。”
她说着话,手已经强势地将衣裳和针都抢了过来。
廖盼盼不爱干这些活,摆饭也不累,还能走动一下,她去了厨房。
赵氏偷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扭头对着儿子的屋子低声喊:“阿知,快出来,中午一起吃饭。”
周知这会儿正躺着,边上是两个孩子。这孩子很怪,虽然小小一只,人也睡着了。但边上有没有人他就是知道,只要一没人陪着,原本要是一个多时辰的,一两刻钟就会醒。
今儿周知原本打算在屋子里吃,顺便陪着俩孩子。听到母亲这鬼鬼祟祟的声音,他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廖盼盼今日要在外头吃饭,他也出去吃,两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有了感情。周知心里抵触,却还是起身。
他的腿不能走路,但他都在勉强撑着走几步。
大夫也说,养了这么久了,小心一点,走几步不要紧。
于是,等到饭菜上桌,廖盼盼坐下时,周知已经在了。
廖盼盼翻了个白眼:“倒胃口!我还是进屋吃吧。”
她自己将桌上的菜分了一些到碗里,端了就走。
那嫌弃的眼神明明白白,一点都没掩饰。
周知:“……”
而就在这时,屋里的孩子也醒了,正哼哼唧唧哭着等人去抱。
周知心头窝了一团火,他就不该出来。弄得自己心情不好,孩子还醒了,这一醒,至少一个时辰之内都别想消停。
“娘,我也回房去吃。”
赵氏跺了跺脚:“阿知,你别发脾气。现在你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
端着碗进门的廖盼盼这一瞬间忽然就明白了母子俩的打算,再结合这几日赵氏的态度,她瞬间就气笑了。
廖盼盼也没有发作,毕竟那些事情只是她的猜测,母子俩也从来没有把话说到面上。如果她跑去质问,两人绝对会否认,到时,还成了她享受了赵氏的照顾后还污蔑人家。
她不声不响,回房吃完了饭后,把碗放到厨房,然后出门。她先是去了一趟廖氏干活的酒楼。
廖氏正在后厨洗碗,她特别能干,不怕苦不怕累,跟个杂工似的,哪里需要哪里搬。她又不偷懒,因此,东家挺喜欢她。
“盼盼?你怎么来了?”廖氏满脸意外,问话时,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
廖氏在这儿干了许多年,平时几乎没有人来找。管事见状,道:“盼盼兴许是找你有事,你先去旁边把话说了再来干活。”
这是管事体贴,廖氏道了谢,起身擦了擦手,带着女儿一起出了后门。
廖盼盼低声说了赵氏母子的打算。
廖氏人都要气炸了,女儿名声再不好,再嫁不出去,也绝对不会和周知继续搅和。日子一久,外人可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当初周知有妻子时与盼盼苟且,甚至是珠胎暗结,而后来赵梅云死了,两人才结为夫妻。
更何况,赵梅云之死虽然没有闹到公堂上,但好多人都知道她的死与盼盼有关。
如果盼盼真的与周知结为夫妻,等到多年以后,外人就会说他们俩苟且后弄死了原配。
这样的名声背在身上,日子还怎么过?
“绝对不行,你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能和周知在一起。那个混账毫无担当,当初他就不该欺负你,欺负你还不负责……”
“娘,我不会嫁给他。”廖盼盼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在那一摊烂泥里挣扎时的绝望,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她险些丢命,这可是拜周知所赐,这些事她一辈子也不敢忘。退一步讲,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痛,她如今才出小月子,伤还血淋淋的摆在面前,且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