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吃这种玩意儿,当即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还有那些亲近的堂兄弟:“我不知道他们夫妻发什么疯,我都要嫁给我肚子里孩子的爹了,他们却跑来灌药……万一我以后再也不能生,被夫家赶出来,他们又不负责!”
如果江烟儿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与贾奎文无关的话,那确实不能眼睁睁看她喝这种药。
立刻有几个年轻人上前一步试图阻止……贾奎文眼角余光瞥见他们的动作,心知江烟儿自己不愿意吃这个药,他多半灌不进去。到那时,他只有被夫人赶出门。
他不能被赶出门!
贾奎文反应飞快,立刻就有了个主意,他抢在众人之前,扑到了江烟儿身上,将人扑倒之后,冲着她的肚子狠踹了两脚。
他是抱着一定要踹掉这个孩子的想法,因此下脚特别的重。
大河村的邻居们都被吓着了,纷纷往后退,因为退得太快,又因为外面的人非要往里挤,众人摔作一团。
而此时的江烟儿已经蜷缩在地上,痛得抱着肚子打滚,身下很快就流出了一大片血迹。江母扑上前去,又看向众人,连声喊着大夫大夫。
“快来个人救我女儿啊……”
江大娘皱了皱眉,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闹到现在,江家丢了大脸,以后在村里大概都抬不起头。最要紧的是孙子,孙子的婚事肯定会因此受影响……到时哪个好人家愿意把闺女嫁到江家来?
她对孙女原先是恨铁不成钢,此时就特别厌烦,呵斥儿媳:“嚎什么?不就是摔了一跤而已,赶紧把人弄进门去。”
不要在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孙女做了这种事,哪怕遮羞布破破烂烂,也必须扯上一层。
她再次强调:“大家伙儿稍等一等,烟儿就是摔着了,回去整理一下就出门子。”
说这句话时,她目光看向未来孙女婿,语带试探之意:“阿四,麻烦你再耐心等一等。”
猴四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他之前拿了不少好处,那些银子已经花掉了大半,让他还,他也还不出来。
他下意识看向贾奎文。
而贾奎文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这门婚事,扭头看向妻子。
云氏从方才贾奎文推人,到江烟儿摔倒,到围观人摔着一团,始终都面色淡淡,她甚至没有起身,老神在在坐椅子上,对上贾奎文询问的目光,笑道:“看我做什么,既然红封已给,咱们找张桌子坐了,等新人离开后吃席就是了!我们只是客人,不要太打扰主人家,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不要等主人家来招呼。快点,我都饿了。”
言下之意,婚事还得继续。
贾奎文心里痛得滴血,既是为江烟儿和那个孩子,也是为自己的荷包。
猴四那个混账,最近在外头很是张扬,今天在这里喝,明天在那里喝,天天都有酒局,全都是他请客,那些银子多半已经花光了,想追都追不回来。
“好!”
江烟儿被扶进了的屋子,再出来时,是被人抬着的,身下滴答滴答流着鲜血,血滴落在泥地上,将地染成了黑色。
她脸被盖头挡着,众人隐约能够看见她眼睛闭着,手也是自然垂落,明显昏迷不醒。
好惨!
顾秋实瞅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着等饭吃,没多久,身边挤过来一人,只看那暗红色的衣料,他就知道是江母。
江母这身衣衫是新做的,料子特别好,算是村里的头一份。
“是不是你?”
顾秋实看着她衣衫,在江母又要叫嚣时,才缓缓道:“你这身衣衫挺好的,女婿的银子花着是不是特别舒服?回头……大概要还。因为贾奎文在外头欠了几十两……”
闻言,江母想到什么,瞬间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