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发起疯来, 能把所有人吓一跳。
吴栽在村里不算是特别老实的那种人,但是当他拿起刀朝着疤子冲过去的时候,看见的人都惊呆了。
他那模样太过凶狠, 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前去阻止。
在桃花的尖叫声中,疤子反应飞快,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手里的酒坛子朝着吴栽砸了过去。
酒坛子只是让吴栽冲上前的动作缓了一缓而已, 他去势不减,一副要把疤子砍死的架势。
疤子简直要疯,这什么人呐?
“吴家兄弟, 你冷静一点, 老子可没有惹你。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是不是想死?”
“睡我女人,我弄死你。”吴栽满脸凶狠, 咬牙切齿地咒骂,“那么缺女人, 怎么不去睡你祖宗?”
桃花很害怕两个男人因为自己吵起来, 哪怕她清楚自己的名声已经毁了, 可要是这两人在这里大打一架,回头她的名声只会更不堪。她反应过来后不再尖叫,而是挡在了两个男人中间:“不要打了, 你们要杀,就先杀了我吧。”
吴栽刀已经抡到了桃花的脖颈上,他本来是要砍的,最后还是没能砍下去。说到底, 他确实想要发泄自己的愤怒,但到底还有几分理智, 没有真的不管不顾。
“桃花,我们完了,再也回不去了!”
桃花看到自己脸上的刀拿开,吓得浑身瘫软。等到听明白男人的话后,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疤子已经知道自己和桃花之间的那点事被吴栽得知,眼瞅着那疯男人不再追着自己砍,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扭头瞪着顾秋实:“彭槐树,以前是老子小看了你,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可一点都不假,你他娘的要毁我名声,好歹提前知会一声,别让我到你们村里来呀。他娘的,你这是想害死我啊,我今天要是被砍死了,你也休想脱身。”
顾秋实嗤笑:“你要是被砍死了,那是你活该。谁让你暗地里跟人家媳妇纠缠不清的?”
疤子不知自己和桃花之间的事情是什么时候让人知道的,他带着两个兄弟来了村里,等于送羊入虎口。这人生地不熟的,他又确实和桃花暗地里来往……村里的人肯定会帮着姓吴的,一个弄不好,怕是不能平安脱身。
“胡扯!我什么时候和桃花纠缠不清了?证据呢?”
吴栽见他还要否认,还做出一副被人污蔑的愤怒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人群里喊:“大哥二哥,帮我!”
吴家的另外两兄弟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吴栽的堂兄弟也出了手,几人将疤子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疤子一开始还咒骂,后来就只顾着求饶,然后,就只有哼哼的力气了。
桃花不敢上前去求情,只在边上哭,后来眼瞅着疤子都被打吐血了,再也不阻止要出人命,才慌慌张张上前:“孩子他爹,你不要再打了。疤子要被打死了……”
怒火上头的男人是没法讲道理的,吴栽听到这话,狠狠一把将她推到地上:“他要是被打死,那是他活该。”
桃花摔倒在地,顾不得身上的伤,哭喊着道:“我是为你着想啊蠢货!他要是被打死了,你以为自己能脱身吗?还有你的这些兄弟,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有牢狱之灾。”
她太过着急,嗓子都吼破了。
不过,这话也总算让打人的兄弟几个恢复了几分理智。几人飞速退开,围在中间的疤子已经浑身是伤,周身都在颤抖。
顾秋实没有上前,那两个跟着疤子一起来的船工有些无措 ,其中一个叫阿牛的试探着道:“槐树哥,我是觉得你以后不再上船,跟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我们才想趁着还没出门来找你聚一聚……真没有其他的意思,疤子干的事,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话说他还想知道彭槐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呢。瞒得可真好,之前愣是一点没看出来。
疤子蜷缩在一起,抖着手道:“彭槐树,帮我请个大夫。”
他在这个村里不认识其他的人,只能求助于顾秋实。
顾秋实没有动,看着他半晌,在疤子以为自己要灰溜溜一个人坐马车回镇上看大夫的时候,才问:“你为何要陷害我和阿香?”
疤子和桃花私底下来往,不是因为两人有多少感情,不过是饮食男女感情到了,顺理成章滚在一起罢了。让他们为了对方要死要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今儿疤子没头没脑撞上来被打了一顿,命都去了大半条。哪怕那原先对桃花有几分感情,经历过这一场毒打,那感情也早就打没了。再说,他不认为自己以后还有和桃花来往的机会,也不认为自己以后还会出现在村子里。
既然都不来了,说话便不用顾忌。疤子用手捂着脸上的伤:“我说了你就会帮我请大夫吗?”
见对面男人点头,疤子再不隐瞒:“是桃花让我干的。她说,她那个姐姐早就不想忍你了,就想让你在外头有个女人,然后借着你偷吃的理由与你和离……她姐姐好像在外头有相好。”
说到最后一句,疤子眼神里满是恶意。
他跑到村里来找彭槐树喝酒,并不是看兄弟情分,而是特别喜欢那种和吴栽表面上哥俩好的感觉。
顾秋实看向有些无措的阿牛:“弄走吧。”
疤子:“……”
他忽然发现,彭槐树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所作所为和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