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想要说服彭槐树不告状,只能靠自己。她咬牙道:“我愿意把银子还给你,至于咱俩过不过……”
她抬起头,看见了男人冷漠的眉眼,心知两人没有继续做夫妻的可能。哪怕她早就已经做好了东窗事发后与彭槐树断绝关系的准备,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有点失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失落于以后丢了一个特别信任自己的人,还是失落于彭槐树的那些银子不再属于自己。
“看你这样子,也不打算与我继续过了。咱就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白日做梦!
顾秋实讥讽道:“不可能好聚好散。我只问你一件事,葵子真的是我儿子么?”
桂花张了张口。
顾秋实率先道:“你想好了再说。若是你还要撒谎,那到了公堂上,查出真相后,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二人。到时该打该罚,全由大人做主!”
此时桂花已经濒临崩溃,关键是她孤立无缘,孙四海嘴被堵着,眼睛还闭着,不知道是真晕还是装睡。桃花站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能当自己不存在,哪里还敢帮她说话?
桂花再也没了狡辩的想法,颓然地摇摇头。
众人:“……”
虽然早就猜到彭槐树这王八的壳子有点硬,没想到竟然硬成这样。
葵子都已经快十四了,即将娶媳妇的人……也就是说,桂花在还没有嫁进门之前,就已经和人苟且,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彭槐树,这些年花着彭槐树用命赚来的银子,还让妹妹桃花给彭槐树送女人。
平白无故的,给彭槐树送女人,多半是想捏着这件事情让彭槐树对她心存愧疚。更甚至是借着彭槐树外头有女人这件事情顺利与之分开和心上人相守!
是了,如果不是想要和彭槐树分开,桂花费劲吧啦地给彭槐树送什么女人?
顾秋实满脸怒气:“那你为何要让桃花把阿香送和我送作一堆?”
桂花算是看明白了,彭槐树或许也没那么想把这件事情闹到公堂上,只是不想再被蒙在鼓里,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问个清楚明白。
“我……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算是对你不忠。你在外头睡个女人,那咱们就谁也不欠谁了。”
“放屁!”顾秋实一字一句地道:“你就是想借着我和阿香暗地来往这件事情和离,并且想要说是因为我对你不忠,所以你才要离开,然后借机分走我的大笔家财。是也不是?”
是!
桂花满脸颓然地闭上了眼,前面的十几年顺风顺水,她就没想过失败的可能。
桃花想要去扶姐姐,但是她不敢,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没想过会暴露。
镇长对于去不去城里告状这件事情其实是无所谓的,他心里比较偏向于不去。毕竟,自己治下出这种事也好说不好听。只是事情出都出了,必须要想解决之法,他身为镇长如果只是一味想把事情往下压,总有压不住的那一天,到时会出大事。
能不去,当然是不去的好。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顾秋实坐在边上的大石头上:“桂花,你打算怎么赔?对了,把那个孙四海也拖过来,问问他想怎么办。”
孙四海是村里的闲汉,喜欢在镇上混迹,也不是无可救药的那种混混,这么多年没成亲,并不是真的娶不到媳妇,多半还是因为与桂花暗中来往之故。
他今天被打得不轻,刚才在马车上,因为坐不下这么多人,他被塞到了众人所坐的凳子底下。浑身并不好受,被拖到了地上,他忙问:“彭槐树,你想怎么样?”
顾秋实冷哼:“我是真的想把你们送到公堂上的,不过又觉得太便宜你们了。我辛苦那么多年所赚的银子必须要讨回来!”
去了公堂上,最多就是把这两人打死。
死太容易了,活着才难呢。
“把我的十二两银子还给我,然后……你看看赔偿我一些什么,说得我满意,咱就不去。”
孙四海家里兄弟好几个,前面的三个哥哥已经成了亲,他身为老四,现在还跟着一把年纪的父亲单独度日。
孙家老两口为儿子准备了成亲的院子,还有分给其他兄弟几个后留下来的三亩地。
按照常理,老两口百年之后,三亩地和那个院子都是孙四海的。
孙四海万分不愿意赔,可是不赔又脱不了身,道:“我只有一个院子和三亩地。”
“行啊,这些给我,再写下十二两银子的借据。以后你们俩看了我绕道走,再把那个野种带离我身边,咱们就回。”顾秋实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而这些要求落在孙四海耳中,险些将他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