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槐树今年三十有三,彭家夫妻当初是以为自己生不出孩子了才抱养的他。抱他回来的时候,彭母都已经年近三十,夫妻俩头发花白,背都驼了。
于氏进门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槐树,发生什么事了?”
桂花率先道:“那个孙四海,简直害死我了。什么时候上门偷东西都好,结果偏偏被槐树给撞上。槐树以为我偷人呢,娘,你帮着说说呀。咱们两家隔壁住着,我有没有做那些事情,你最清楚。这么一盆脏水往我头上倒,真要逼得我活不下去。”
彭父欲言又止,又道:“槐树,我记得你说过,这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上船了是不是?”
顾秋实点点头。
彭父松了口气:“不上船好,你年纪也不轻了。那船上又辛苦又风吹日晒的,关键是还危险。平平安安回来是好事,以后留在家里好好过日子。桂花这些年……也不容易。”
于氏叹息:“就是这个话!”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想把那个姓孙的送到衙门去。趁着我不在家,跑到我家里来偷东西,这不欺负人吗?”顾秋实一脸的义愤填膺,“我一连到头也在家住不了几天,这还能碰上他上门偷东西,那我不在的时候,母子俩还不知道被村里人怎么欺负呢。”
恰在此时,门口又来了人。
站在门口处的是彭家夫妻的亲生儿子彭松树夫妻俩,身边还带着俩孩子,大的那个都已经十岁了。
“狗子,帮大伯跑一趟镇长家中,我要告这个姓孙的偷我家的东西,请镇长务必来一趟。”
狗子十岁,能够去镇上跑腿。只是他和这个大伯不熟,不知道该不该去,当场看向自己的爹娘。
彭松树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的妻子周氏突然出声:“去吧!”
狗子飞快转身,顾秋实想了想,掏出一把铜板递给他:“到镇上的时候,顺便买点零嘴。”
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狗子欢喜地接过,很快跑走。
周氏一回头,就对上了彭松树不赞同的目光。
她低下头:“大哥只有我们这些亲人,如今遇上了事情,我们肯定是要帮忙的呀。”
彭松树压低声音训斥:“但你心里明白,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
周氏冷哼:“我就是看不惯,怎么了?”
彭松树瞪她:“事情闹开了,是要出大事的。大哥在外辛苦这么多年,赚来的钱除了买点东西送给我们,其他的全部都攒着,大哥自己都舍不得花。要是回来把家弄散了,等于大哥辛苦大半辈子就什么都没得到。”
夫妻俩低声嘀咕,谁也说服不了谁。两人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与此同时,村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当他们看到院子里昏迷在地上的孙四海时,眼神都有些微妙。
住在村里是没有秘密的,不应该亲近的男女如果在一起了,一两次没被人发现很正常,可要是次数多了,绝对会被人瞧见。顾秋实从他们的眼神中就已经看出来,桂花跟这个孙四海,两人之间绝对不清白。
彭父还在苦口婆心地劝:“槐树,乡里乡亲的,差不多就算了。你刚出远门回来,合该吃一顿好的,好好睡一觉。”
于氏也劝:“是啊是啊,以后你都不出门了,也没人再敢欺负他们母子俩。绝对不会有贼人登门!”
彭家夫妻不可能不知道隔壁儿媳妇跟人悄悄来往的事,说到底,他们也是想帮彭槐树维持住这个家。按常理来讲,夫妻俩的想法是对的,只要彭槐树不再出远门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自然不敢再登门。小夫妻俩尽量往后就能安心过日子。
但是,他们想不到桂花会倒打一耙!
先是让桃花出手,害彭槐树与阿香亲密,如此一来,倒成了彭槐树的错!
上辈子就是这样,彭槐树和阿香被人捉奸在床,桂花得知之后,死活不肯原谅,非要闹着离开,并且她认为是彭槐树对不住自己,要带着一大半的家财离开。因为她要把儿子一起带走,又认为彭槐树多年所得都应该属于儿子,她只打算给彭槐树留二两银子。
这么过分,彭槐树自然是不能答应。
夫妻俩争执不下,和离之事一拖再拖。不过,吃住还是在同一屋檐下,彭槐树某一天夜里出来喝水,喝完后肚子疼,想要喊人都没有力气,然后桂花出现了。
他以为桂花会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救自己一救,结果,桂花是来捂他的嘴的。生生将他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