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那个姓郑的,前面的管事急冲冲冲了进来:“老爷,郑公子又来了!”
陈老爷面色微变。
顾秋实故作不知,好奇问:“哪个姓郑的?我最近也认识一位郑公子,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去了赌坊……”
“输了还是赢了?”陈老爷知道他赢了许多的银子,所以才张口讨要聘礼。
“赢了七万两!运气真好,当时我还带着其他人一起赢钱了。”顾秋实一脸得意,“不过,我娘从小就跟我说,不义之财不能花,所以,我天不亮就去衙门捐了。”
陈老爷:“……”
他险些气吐血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见这两个糟心的人,就是打这银子的主意才捏着鼻子请二人进门!
因为他从头到尾就不承认李三河是自己女婿,把二人请进门来,就等于夫妻俩的事在他这里过了明路。回头再翻脸,是站不住脚的,外人也会讲究他。
谁知道才短短一晚上,银子已经没有了,并且,送去衙门的银子……想讨都讨不回来。
郑公子进门,看见顾秋实,也不意外,笑着道:“李大哥,你昨天骗的我好苦,去的时候你说不玩不会,我还信以为真。结果,原来李大哥是赌场高手。”
顾秋实摆摆手:“我真的是第一回,就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此时争辩这些已经迟了,郑老幺已经得知李三河捐了银子的事,当时他就把马车里的小几踹下地了,当场毁了一套茶具。
“陈伯父,你也别在家里躺着,赶紧出去筹钱呀,你搁床上,银子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陈老爷脸色铁青:“我手头不宽裕,本来准备问三河借,可他有银子也已经捐了……”
郑老幺眯起眼:“陈伯父,不要逼我。”
陈老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逼我,我也拿不出来。”
“李大哥,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郑老幺再不隐瞒,“昨天我会带你去赌坊,纯粹是你岳父的意思。他想要让你输一大笔钱,落到养不起妻儿的地步后好把女儿接回家。那个姓江的一直没有放下你妻子呢,陈家做梦都想要搭上江府这门亲戚。”
得知了真相,顾秋实不想留下来了,带着陈月灵往外走。
按照李三河的单纯,得知岳父陷害自己,负气而走也算是正常。
出了门,陈月灵眼圈都红了。
“对不住,我不知道江南明这么疯。早知道,当初你就该放任我死在哪条河里,省得弄出这么多的麻烦。”真的,她这些日子,越是深想,越是自责,真的恨不得自己当初在那条河里死了。若不是怀着孩子,她真的会自尽!
“我不觉得你是麻烦。”李三河真是这么想的,他被害死,只觉得自己本事不够大,护不住妻儿。从来没有觉得不该救人。
陈月灵闻言,哭得更伤心了。
顾秋实安慰了几句,带着她去酒楼中吃饭散心。
既然出门了,顾秋实又不缺银子,就带着她去了最大的酒楼。
大酒楼生意能做下去,里面的饭菜肯定有可取之处。顾秋实图热闹,就坐在大堂的角落之中。
陈月灵看着伙计送上的菜,道:“陈家看着富裕,其实过得并不好,爹很喜欢去买那些带着瑕疵的料子给我们,乍一看穿得光鲜,其实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像这种饭菜,家里就算叫了席面,也是用来招待客人,我一个姑娘家是不配吃的。”
“所以我请你来吃啊。”顾秋实笑道,“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再给娘准备一份。”
让婆媳俩过上好日子,是李三河最大的心愿。
两人正吃着,忽然听到大门处传来哎呦一声。
这声音属于年轻女子,二人循声望去,一眼就看见岳氏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江南明正慌慌张张伸手去扶。
顾秋实嘀咕了一句:“晦气,到哪儿都能遇上,他又没有正事做么?”
陈月灵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门口:“粉瑶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其实顾秋实也发现了粉瑶的存在,刚才岳氏摔倒,粉瑶像是被吓着了一样挂在江南明身上,只看二人的动作,这两人之间指定是不清白。
“你推我!”岳氏控诉。
粉瑶张了张口,满脸的委屈:“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留在公子的身边,可是我们俩已经……公子是承诺过会照顾我,但只是单纯的照顾而已。我和公子之间没有什么,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跟你抢人,我压根不配伺候公子。你不用使这些手段……”
“你闭嘴!”岳氏气得脸色发青,尖锐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清白,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说不想勾引,倒是别往夫君身上贴啊。”
这里是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来往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江南明看见二人吵,只觉得丢脸,日后还怎么见人?确切地说,粉瑶温温柔柔,说话轻言细语,只是岳氏一个人在吵,他呵斥道:“夫人,你能不能小点声?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要脸,我还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