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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实今儿心情不错,带着蝶舞回府。
回府的路上,蝶舞忽然道:“其实贺三爷对白兰的感情很深,那时我虽是清倌人,但想要占我便宜的男人不少,包括魏继东……他那么喜欢白兰,在她定亲之后就……就占了我便宜……所以我迫切的想要离开,结果还是没能走掉。但是贺三爷从来不占我的便宜,每次都只坐在那里看我的脸。”
顾秋实啧了一声。
“好多男人都愿意吃她这一套呢,娘,别看你这花楼长大,比她可差远了。你们姐妹俩的境遇要是调转,她的花名怕是早就传出去了。”
魏志康因为母亲的缘故,从来都不会看不起花楼女子。顾秋实说这话时,对花楼女子没有丝毫贬低之意,蝶舞本来心情挺沉重的,听到这话,忍不住嘴角微勾。忽然,她想到什么,让车夫停下。
马车停下不久,身后白家夫妻的马车就赶上来了。
白老爷探出头来,好奇问:“梅儿,出什么事了?”
蝶舞笑吟吟:“娘陪着我住了那么多天,让她先回去管白家的事吧。”
听到这话,白老爷的笑容僵住。
“家里没有多少事,有管事呢。”
蝶舞放下帘子:“我那只是客气话,你没听出来吗?说难听点,我自己都是住儿子的地,可不好长期带客人住。回吧,你们去了魏府也进不去,到时会让人笑话的。”
白老爷看着母子俩的马车走远,车夫小心翼翼问:“老爷,前面就要分路了,咱们还跟吗?”
“跟过去进不去门你负责?”白老爷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车夫,缩回车厢里,上下打量白夫人,然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你怎么回事?让你陪着女儿住,这才住几天就被赶出来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活着有什么用?家里的事你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还特别会给我添乱……你知不知道,你们母女感情好了之后,白家能拿到多少好处?”
白夫人在蝶舞提出分道扬镳时就知道要不好,被男人骂了,眼圈顿时就红了一片:“我也不知道啊。就今天早上丁家人去的时候,我多说了几句,志康突然就不高兴了。”
闻言,白老爷好奇:“你说了什么?我不是让你别多嘴吗?合着你是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白夫人哑然。
她也是今天早上被魏志康训了一顿,才想起来了自己出门时老爷的嘱咐,只是她当时想着要和女儿团圆,心里特别高兴,只将这话当成了耳旁风。
她有些委屈:“当时又没外人,谁知道……”
白老爷气得想直接把她毒成哑巴:“你自己就是外人啊!”
白夫人:“……”
“我和蝶舞处得挺好的,她也改口叫我娘了。这日子我们娘俩都是一张床,经常聊到半夜。”
听到这些,白老爷更是想直接把妻子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都相处到这一步了,比他原先预想的要好得多,只要不多嘴,继续哄好蝶舞。魏志康一定不会和他们闹到这样生疏的地步。
“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你是一件都没落下。蝶舞出不出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做得了主吗?你还是这样,永远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永远分不清主次。”白老爷越说越烦,脱口道:“你比你姐姐差远了,当初若不是她执意,我说什么也不会娶你。”
白夫人被男人嫌弃成这样,心里正难受,拿着帕子擦眼泪时听到最后一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猛然抬头:“你这话是何意?当初我是喝醉了被姐姐留宿,结果你走错了房,阴差阳错之下咱们俩有了关系,所以我才嫁给你的。什么叫姐姐执意让你娶我?”
“我就是随口一说。”白老爷烦躁地踹了一脚小几。
白夫人只是有些口无遮拦,并且她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人多的时候都约束着自己不开口,实在忍不住也会斟酌再三。今儿真的是因为在女儿和外孙子面前才多嘴,也是因为这些日子和女儿相处得太过亲近,所以才让她失了分寸开口劝说。她嘴把不住门,却并不是傻子,眼看男人不愿意多说,更显得这里面有事。
“好啊,你算计我是不是?那时喝醉的只有我,你根本没有醉!”白夫人忽然放声大哭,“其实我早就怀疑了,真正喝醉了的男人站都站不起来,又怎么可能成事?你个混账,你害得我好惨。”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就去锤男人。
白夫人养尊处优多年,根本就没什么力气。打在身上也不疼,但是白老爷此时特别烦她,一把就将她给推了回去,大声呵斥:“老子害你?应该是老子这些年被你害得不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