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贺氏站在这里的时间里,又听身边的丫鬟打听到了府里的一些新鲜事。她认为,自己以后可能不需要再惧怕婆婆了。
当然, 在夫君最难的时候她没能帮上忙,如今魏志康一朝翻身,可能也不会多看重她。
想到此,贺氏有些心虚, 起身道:“我就是帮母亲带话而已,话说完了,夫君早点歇着。”
语罢, 拔腿就跑了。
顾秋实没有回魏志康住的院子, 自然也就没有与贺氏同房,他还是去找了蝶舞。
现如今蝶舞喝的药是他去外头“求”来的方子……反□□里所有的人都认定魏志康之前在未雨绸缪,私底下做了不少事却瞒着所有人。
至于他什么时候做的, 谁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 府里的夫人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了。
蝶舞看到进门来的儿子, 急忙起身, 她喝了药又喝了汤后有了一些力气,只是脾胃还很虚弱,吃不下多少东西, 饶是如此,她也让身边的丫鬟准备了一桌饭菜,就是想让儿子多吃一点。
“志康,我听说你把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赶走了?”
顾秋实点点头:“有这回事, 以前的那些人都看不起我,还对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我不想与他们计较,但是也不想再看见他们。再说,如果不换人的话,我们母子在这个府里大概连茶水都不敢随便喝。”
蝶舞听到儿子耐心跟自己解释,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我以为自己这一次会死,志康,活着真好。夫人那边,你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太大了,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可是夫人出身名门,庄府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得不明不白。”
“娘,这些事情我心里都有数,你放心,谁死了我们都不会死。”顾秋实说着,又给她盛了一碗汤,“这算是药膳的一种,里面加了许多补身的药材,您再多喝一点,也能好得快些。”
蝶舞特别想养好身子,哪怕不想喝了,也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志康,娘不求别的,只求咱们母子平平安安。”
*
又是一夜过去,顾秋实洗漱过后走在园子里,很直观地发现他的处境已经不同。
不管走到哪里,底下的人都恭恭敬敬,还隔着老远就开始行礼,再没有了以前当着魏志康的面嘀嘀咕咕或是翻白眼的情形。
此时天才蒙蒙亮,庄氏还没起身,察觉到肚子有点不对劲,她想到什么,瞬间翻身坐起,然后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下人请安的声音。
要不要这么早?
顾秋实站在门口,慢悠悠道:“母亲,儿子来了。”
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脚下那一块比旁边光亮的青石板,心下冷哼。请安的时辰是庄氏定下来的,魏志康每一次都要在这里站上一个时辰才能进去。要是不好好站,同样要受罚。
庄氏躺不住了,慌慌张张起身,她都没发现以前自己给魏志康定下了那么多的规矩。这才什么时辰,外头天还没亮呢,那么冷,她哪里起得来?
可是魏志康就在门外,她不敢把人晾在那里,只能飞速起身收拾。
红豆知道主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忙活,梳头时,忍不住道:“夫人,若是一直这样过日子,您……奴婢心疼您。”
也心疼自己,主子在府里的地位不高,下人的日子能好过才怪。
“不会一直这样的。”庄氏并不是甘心受委屈的人。再说,她身上还中了毒,得过且过也要把毒解了再说。
屋中暖意融融,顾秋实进门后只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忽然笑道:“记得晚上的时候把火盆撤了,小心被烟呛死。这可是有先例的,母亲对我那么好,若是被烟熏死了,我这心里会不好受。”
原先庄氏就以疼爱儿子,怕儿子出事的由头,直接撤掉了魏志康屋中的火盆。
冬日里的苏城特别冷,不点火盆的屋子就跟冰窖似的,被子不够厚的话,冻死人都有可能。
庄氏敢怒不敢言。
没过多久,贺氏也到了。
她和魏志康一样,每天早晚都要给婆婆请安。不一样的是,她晚上那一趟不来的话庄氏不会计较。早在贺氏发现自己怎么做都讨好不了婆婆之后,她就直接停掉了晚上的请安。
庄氏不敢再拿大,热情地邀请二人一起坐下用早饭。
她不敢不客气啊,魏志康突然暴起反抗,动作迅速,庄氏根本就没来得及查出他翻脸的底气来源,如今她唯一能够求助的只有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