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丁香儿居然是个骗子,她根本就没有救过姚文韬,而是冒领别人的功劳。记得当初娶她才算报恩这件事也是她自己提的。
真不要脸!
如此算来,丁香儿落到这样的境地纯属活该。
顾秋实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妇人,道:“酒楼里欠的债我帮忙还了,就当是我当初眼瞎,这银子我拿来治眼睛了。毕竟,当初你们确实是看在国公府的份上才赊欠的。这事我认,但是丁香儿杀人一事,得她自己承担。这位大娘,所有治病的药钱,都由国公府负担……若不是我识人不清,把这个疯子带入京城,这位大娘也不会被害成这样。”
此言一出,大娘的家人感激涕零。酒楼不想负责,该负责的那一位穷得叮当响,国公世子愿意付药钱,自然再好不过。
丁香儿本来还想着说服姚文韬帮自己……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她失手伤人,那个妇人既然跑去给酒楼帮忙,就证明家中不算富裕,只要给予足够的好处,让妇人的家人不再告状,那她就能平安脱身,可是,姚文韬冷着一张脸,丁是丁卯是卯,算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求着姚文韬帮忙脱身的想法多半是不成了。听到这里,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是失手伤人,没有杀人。我和那个大娘无冤无仇,没道理杀她。”
顾秋实似笑非笑:“你那个臭脾气一上来,简直就是胡来,府里的下人好多都被你责罚过,若不是府里有规矩说发生多大的事情都不能要人性命,你怕是已经打死过人了,你还别辩解,至少有四个人是管事求情后救下来的。若不是有家规约束,你手底下绝对有冤魂。”
丁香儿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他的翻脸无情。
这都什么呀?
过去几年的事情还拿出来说,这是不踩死她不罢休啊!
“不管我有没有想打死人,我都没打死过人。”丁香儿怒瞪着他,“姚文韬,就算我救你性命这件事情是假的。那我不顾名分照顾你一个多月是真的啊,当初你答应娶我,并不只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命,还因为咱们一个多月的相处生出的感情。救命之恩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你怎能见死不救?”
顾秋实摆摆手:“跟我扯这些没用,我最恨的就是有人欺骗我。当初你还威胁真正的救命恩人,不许她说出真相,你这种人品卑劣之人,不值得我救!大人,还请按律法办。”
丁香儿:“……”
“姚文韬,你不是人,你个畜生……”
她脾气一上来,几乎是口不择言。
之前两人是夫妻,无论她怎么骂,姚文韬都忍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不计较不说,还各种哄她。
顾秋实可不打算惯着:“大人,辱骂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名?”
伤人加上辱骂官员,丁香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她不甘心,非要拉于阿宽一起下水,眼看自己的一生被毁,大吼道:“大人,这个人和三殿下勾结!”
于阿宽脸色大变。
其实大人也很不愿意继续查三殿下的事情,因为这件事皇上会亲自过问。
此时的顾秋实已经不怕深查,归根结底,丁香儿是受了于阿宽的影响才和三殿下来往,而不是因为国公府……只要那些龙袍不是太子做的,那护国公府就能安然无恙。
表兄妹二人互相攀咬,连小时候去偷掐别人的菜花这种事都说了出来。
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谁,只要沾上了三殿下,就别想再活。
别看皇上对三殿下的处置雷厉风行,他虽然特别讨厌儿子惦记自己的位置,却又觉得,如果不是有外人引诱的话,儿子一定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因此,凡是投靠了两位皇子的官员,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丁香儿气急之下,都想不起来自己说了什么,直到被押上了法场,她才恍然回神。
但让她说自己是怎么落到这种地步的,她也说不清楚了,只知道后悔,真的肠子都悔青了。
不是后悔没有好好和姚文韬培养感情,只后悔不应该答应三殿下做那些糊涂的事。最后悔的,还是当初没有趁着孔玉宜下山的时候把人推下山崖。
如果孔玉宜死了,救人的真相不会暴露,孔玉宜不会有如今和护国公府世子夫君天天把臂同游的风光,她也不至于落到人头落地的境遇。
刽子手大刀高高扬起,丁香儿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纷乱的思绪,血光飞溅中,她的头咕噜噜滚落,眼前天旋地转,她才恍然想起自己不应该说出三殿下。
迟了!
*
三年后,太子登基。
顾秋实花了十年时间帮着安稳朝堂,然后带着孔玉宜离开了京城满天下的转悠,遇不平事就管一管,大部分的时间,二人都在欣赏山川河流,哪里有美景,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并不是顾秋实贪玩,而是姚文韬真心觉得他短暂的一生太忙太忙,从来没有好好歇过,只想放下所有走一走。
这么朴实无华的梦想,顾秋实当然要帮他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