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守门的人动作很快,直接将门给关上了。无论丁香儿怎么敲,里面都不开。她砰砰砰敲着门,心里越来越凉。
来了京城几年,她虽然不爱守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但该知道的都知道。比如大户人家最好面子,如果真的看中一个人的话,无论那个人做了什么,都不会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比如,绝对做不出半夜把人丢出偏门的事。
丁香儿不用脑子都能想到,明天城里众人会有的谈资。本来那些人就看不起她,觉得她早晚会被抛弃,如今看她真的被丢出了门。不知道还要在背后如何笑话呢。
天越来越冷,丁香儿去找姚文韬理论……也有求怜的意思,虽然没有穿清透的纱衣,却也只着了一层薄薄的中衣,冷风一吹,只觉得透心透骨的凉。
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会生病的。
丁香儿想过作病了使苦肉计,却只想一想就放弃了。如今姚文韬一副铁石心肠,怕是她死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主要是……生病了她自己会特别难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丁香儿很快打定了主意,也不敲门了,转身就往街上走。她愿意舍脸的时候,还是很舍得的,没多久就在路旁找了一家马车护送自己去酒楼。
酒楼位于繁华的街道上,大晚上还灯火通明。丁香儿这样的衣着打扮不适合出现在此……她没有其他的法子,用束头发的华美发带,跟车夫换了一套下人所穿的衣裳。
发带再好,那也只是一根发带,没有其他的用处,车夫自己是绝对不舍得花买一套衣服的钱去买这个玩意的。之所以愿意换,还是看的国公府世子夫人的面子。
等到丁香儿与夫君和好了,会不会任由自己的东西流落在外,一定会花大价钱赎回……至于丁香儿回不去,车夫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护国公世子夫妻二人之间吵吵闹闹的事情,很多人都有所耳闻。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丁香儿裹着带着汗臭味的衣裳进了酒楼,在门口就被伙计拦下。
虽然打着灯笼,可光线不太好,伙计没有认出她来,一把将人给拦住,皱眉道:“你这是个什么打扮?如果是来找人的,麻烦先报备一番,说清楚是找谁,要去哪间房,怎么能没头没脑的往里闯呢?这么没眼色,你主子是怎么挑中你的?”
张口就是训斥,态度很不耐烦。
丁香儿从当年来到京城到现在,被人这样说教还是第一次。她瞬间大怒:“吼什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夫人到底是谁?”
她最近天天都来,以前也常来。伙计就听到这嚣张跋扈的语气,瞬间想起来了她的身份,当即点头哈腰,弯腰躬身走在前面带路。
至于好好一个主子为何要打扮的跟个要饭的似的,伙计不好多问,自觉不提。
丁香儿很顺利的走到了表哥所在的院子。
这个院子有好几间房,甚至还有厨房,可以自己做饭。丁香儿进去后,于阿宽被吵醒了。
于阿宽脸上一点睡意都无,看见表妹这样的打扮,顿时就急了:“表妹,出什么事了?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的丫鬟呢?”
连问了好几句话,丁香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表哥不是外人,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万一表哥有办法呢?
于是,丁香儿把自己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了之后,于阿宽面色复杂:“表妹,你胆子可真大,那可是皇子之间争储君,从龙之功那么好得?这一次有国公府帮忙,把你摘得干干净净。日后,你可千万别在私底下做这种事了。”
丁香儿最不耐烦听人说教:“哎呀,你少说两句,我知道错了。你倒是快点帮我想想法子,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与夫君和好。”
于阿宽想了想:“我刚来京城不久,想不到其他的法子。只是……你身边没有丫鬟,我也没有要伙计伺候,如果你真的在这个院子里和我单独相处一夜,之后世子肯定不会再原谅你了。”
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檐下用夜,好说不好听啊,说两人之间没有亲密,多半也没人信。
丁香儿皱了皱眉,她洗漱完是准备睡觉的,身上自然不会戴各种首饰,唯一的发带还换了这套衣衫。重新住一个院子,没有打赏的话,也不知道伙计愿不愿意。
她走出了门,找来了一个伙计,板着脸道:“帮我另开一院。”
伙计一脸为难:“夫人,刚刚护国公府的人来说,您所有的花销都得自己付,国公府不帮您付了,院子倒是还有一个,您……”有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