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就真的死得很冤枉了。
丁香儿听着板子声和众人的惨叫声,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连箱子都没有碰过的人都被打成了这般,她这个准备把箱子带回去的,怕是逃脱不了。她越想越害怕,没有人要她跪,她却站不住,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她反应也快,干脆摆成了跪着的姿势。
刑部尚书见状,质问:“你有什么话说?”
丁香儿颤着声音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清白的,我买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箱子里所装的那些,他们想要诬陷我,诬陷护国公府,求大人明查,求皇上明查。”
说话时哭哭啼啼,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骄傲。
姚文韬眼观鼻,鼻观心。今日查出来的那一批东西做工很是精致,只有这样的精致才会让皇上愤怒。东西一定不是出自无名氏之手,他来了后不久,花费了一番功夫就查到了做这些东西的大家,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幕后主使。
三皇子府的幕僚周欧,他的夫人在半年之前定了这样一批货。至于那几个手艺人为何要干这种事,纯粹是被逼迫的,不干就得死,干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了,如今事情闹成这样,那些手艺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看着一个个被打成血葫芦一样断气后被拖下去,丁香儿实在熬不住了。她不想死,悄悄挪着跑到了顾秋实身边拽他袖子。
顾秋实侧头看她:“何事?”
丁香儿张了张口:“夫君,我……我不知情的。”
“是么?”顾秋实语带嘲讽。
丁香儿听到这声音,身上的冷汗都出了一身,她总觉得姚文韬什么都知道了。
案子最后查清楚了,这是玲珑阁的人想要陷害护国公府,故意换掉了世子夫人买的东西,只是护国公世子之前得了密信,带着人刚好把东西截下。
三皇子无故陷害大臣,皇上大怒,将其送往皇陵,无召不得回。这处境竟不比二皇子好多少,虽然没有被贬为庶人,可去了皇陵之后,几乎就与皇位无缘了。
等到太子登基,身为陷害过太子的人,不被赐死,已经是太子大度。
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平安脱身的只有护国公府,最后,国公爷都赶到了,跪在大殿上声泪俱下的表明自己的忠心。
一行人走出大殿时,石缝里还有不少血迹,丁香儿闻着,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忍不住那番呕意,连连干呕。之前她有一次吃坏了肚子,还没有吐这么厉害,就惊动得护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来探望她,但是今日,她肠子都要吐出来了,父子俩却面无表情。
完了!
丁香儿心里很害怕,一路忐忑不已,回到府里时,天色已晚。
今天在大殿上审了许多人,这都是需要时间的。顾秋实站了半天,腿都有点酸,他如今只想保养好身体,只和护国公打过招呼后,就回房睡觉。
丁香儿回到自己的房中,立刻叫来下人准备热水。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血腥味,若是不洗,她连床都不想上。
洗完了之后,已经夜深。院子里都没有几个人了,丁香儿心里很不安稳,知道自己就算躺上床也睡不着。于是,她脚下一转,开门去了姚文韬所在的屋子。
屋中昏暗,里面的人明显已经睡下。丁香儿抬手想要敲门,手刚抬起,边上黑暗中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夫人,主子已经睡下了,您有事明日再来吧。”
丁香儿从来就不喜欢听别人的话,尤其是下人,想让她乖乖听从下人的建议,简直是白日做梦。
“滚开!”
她抬手将人推开,顺势就踹开了门。
门没有栓,就是为了方便下人进去伺候。丁香儿看门开了,想着这刀悬在脖子上也不是个事,反正都是一刀,早砍早了。
“姚文韬,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女人一闹,肯定是睡不成了。顾秋实今天没有把那些东西往丁香儿身上扯,就是为了把国公府摘出来。只有丁香儿毫不知情,国公府才能平安脱身。
若不然,扯出丁香儿和三皇子勾结。护国公府丢人不说,还容易惹祸上身。
顾秋实坐起身:“掌灯,准备笔墨纸砚。”
丁香儿心头一惊,紧张地问:“你想写什么?”
“休书。”顾秋实催促,“快点。”
大半夜的,只有两个守夜的人,见主子要急用,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丁香儿急了:“凭什么?”
顾秋实质问:“就凭你和于阿宽两人相拥互诉衷情,凭你从三皇子那里拿了好处试图陷害护国公府和太子殿下,这些够不够?”
丁香儿吓得后退一步,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