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以和为贵, 名声最重要。不管谁在铺子里闹事,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给压下去。
陈锦州这话一点都没说错,不管是谁站在吴南风的位置, 都不会把事情闹到公堂上而是赔钱了事。他也是笃定了吴南风会吃这个哑巴亏,所以才做这些事的。
陈老爷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去,急忙跟上。到了门口碰到另外两个儿子,他没有多解释, 只示意二人一起。
到了门口,不用他们着急,已经有不少衙差等着, 个个一脸严肃。根本就不接陈老爷递过去的“茶钱”。
公堂外已经有许多人, 顾秋实此时已经不需要多言,因为那对父子没想过自己会犯事,到了这里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大人一问,生怕挨打, 原原本本什么都说了。
吩咐他们做事的是陈家三公子身边的随从……一般这种事, 都是主子授意, 底下人才会去办。
陈锦州得以顺利进了公堂,另外父子三人则被拦在了门口。
相比起没见过世面的父子二人,陈锦州随从的嘴就紧多了, 一口咬定是自己想为主子分忧,主动找了人给对面的酒楼添堵。并且再三强调他针对的只是对面酒楼的生意,而不是吴南风这个东家。
陈锦州心里一松。
只要随从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那这事情就与他无关, 他最多就是个御下不严,赔偿一些银子, 应该不至于有牢狱之灾。
“大人,底下的人做错事,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管好……”
大人一脸严肃,他知道这世上有许多的人死比活着容易。有一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很愿意为主子赴死,看见随从的模样,大人心里知道这件事情绝对和陈锦州脱不开关系,更明白无论如何逼问,也问不出真相来。
最后,他让人将随从收监,又令陈锦州赔偿一笔银子,这件事就算了了。
陈锦州赔偿了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多,但是,于陈府而言不过是毛毛雨,尤其陈锦州如今是程府的女婿,就更不会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了。
陈家父子在乎的是赔偿本身,这银子一赔出来,就证明是陈家有错。
虽然大人没判定陈锦州是幕后主使,可城里做生意的众人一看就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此时多半是陈锦州算计人不成,搭上了随从才脱身……也就是说,陈府做生意不坦荡,使阴谋诡计之事,已经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如此一来,怕是有许多人不愿意再和陈府谈生意。这一次造成的影响,不知道要在多少年之后才能完全消弭。陈老爷一想到此,就看着小儿子连连摇头。
陈锦州知道此次做的事情惹恼了父亲,再不说几句好话,回头父亲一定会讨厌他。
“好在棋子认了罪,外人就算怀疑我,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日子久了,应该就会忘记了。”
陈老爷冷哼:“想得倒是挺美。老子看了你就烦,滚远一点!老子暂时不想看见你!”
陈锦州麻溜地滚了。这种时候上赶着认错,那是上赶着挨打!还是躲了再说。
兄弟二人看着三弟离开的背影,满眼的嫌弃:“爹,三弟也太蠢了……”
陈老爷没好气地道:“你们也差不多。记住这个教训,日后别重蹈他的覆辙。”
陈锦州绕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刚想要上马车就看见吴南风过来了。
看见正主,他是恨得牙痒痒。
顾秋实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先来的,马车停在巷子深处,也就是说此时他要从陈锦州边上路过才能到达最里面。
“陈公子,你看着我做什么?”
陈锦州瞪着他:“吴南风,你根本就不会做生意。出身卑贱,都不懂得做生意的规矩,你一定长久不了。
顾秋实扬眉:“你懂?”
陈锦州总觉得他那一扬眉在嘲讽自己,恨不能把他脸上的笑容撕下来。可这就在公堂之外,且吴南风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要是动了手,又闹上公堂怎么办?
“咱们走着瞧!”
顾秋实似笑非笑:“陈公子该不会还想使那些鬼魅手段吧?”
陈锦州杀人的心都有,想动手又不敢,干脆上了马车,再待下去,他要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