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要做的事何其多,没有哪一件必须是踩着别人的尸骨进行的。】
“倒是难得的表里如一。”帝江突然生出一分愉悦。
“什么?”乐归没听清,顿了顿又问,“对了,您把腰腰送哪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在魔界之外了。”帝江慵懒地蹲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乐归与他无言对视良久,突然呜咽一声倒在他的怀里:“尊上,她骗得我好苦啊……”
“我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经常偷橘子的橘子和她分享,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对我只有利用,不仅想利用我杀了你,还给我下毒呜呜呜……对了,解药她留了没有?”
“没有。”帝江回答。
乐归一噎,坐起来确认一遍:“没有?”
“嗯,没有。”
乐归无言许久,又一次哀嚎痛哭:“果然职场上是没有真心朋友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封心锁爱,再也不要跟同事做朋友了呜呜呜……”
帝江:“缠心蛊发作起来的确痛苦,但你不必担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狗东西也会说人话了?】
乐归吸了一下鼻子,有点不敢相信:“尊上,您是安慰我呢……还说您有办法救我?”
“都不是,”帝江微笑,“本尊的意思是,缠心蛊从身有异香到发作,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你活不到那个时候,所以不必担心毒发的事。”
乐归:“……”
短暂的安静后,乐归斟酌开口:“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本尊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帝江反问。
乐归嘴唇动了动,还没等说话,头顶便炸起一道惊雷,一时间风云变色天地震颤,吓得她抖了又抖。
“想好了再说。”帝江微笑。
乐归:“想好了……就可以避免一死吗?”
“可以避免太早死。”帝江唇角笑意更深,只是眼底一片暗色,显然真的动了杀意。
【也、也就是说,怎么着都难逃一死了?】
乐归瞄一眼满地的尸体,哆哆嗦嗦一笑:“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是……没给您下毒么,也在仙魔两界的争斗里坚定不移地站在您这边,我……我好像也没犯错啊。”
【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这么大一个佬,睥睨三界、唯我独尊,多少也得要点脸面吧,哪好意思直接来质问我一个凡人是不是捏了他的乃,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找我算账……哦,等到现在是因为怕打草惊蛇,现在蛇都死了,那我这根草……】
乐归咽了下口水,对着帝江讨好地笑笑。
帝江也勾起唇角,看起来心情不错……如果雷声不是一阵比一阵密集、闪电也没有直直劈进山林的话。
乐归没敢再说话,脑子却还在疯狂转动。
【他怎么不问,是不是在等我坦白从宽?那我如果坦白的话会给我从宽吗……怎么可能!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我,坦白了只会死得更快而已!】
【可是不坦白好像也不太行吧,这才五分钟,雷都劈八百次了,要是再不说话,等他耐心耗尽,估计第一个劈的就是我,可实话实说也不行,说了只会死得更快……不行的话就撒个谎吧,就说捏乃是我老家那边的急救方式,当时看着他倒在地上太心急了,才会一直揉一直捏……】
帝江眉头微动,唇角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
乐归心头一动,丝滑跪地:“尊上,我知道错了嘤嘤嘤,我不该看您昏倒就对您不敬,我罪无可赦罪该万死,求您饶我一命吧!”
“不编个谎圆一下,就这么承认了?”帝江看向她的眼神里透着一分好奇,显然是不懂她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
乐归眼泪汪汪:“我不想骗尊上。”
【才怪,只是撒谎也是要看心理素质的,像我这种素质不详的,就算打好了草稿也能失败,干脆承认好了……万一帝江良心发现了呢。】
帝江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乐归总感觉雷声好像小了点,于是小心提议:“要、要不,我让你摸回来?”
帝江思忖一刻,颔首:“倒也可以。”
乐归眼睛一亮,当即腆着脸要宽衣解带。
帝江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又不紧不慢地加一句:“切得整齐点。”
乐归一僵:“切得……整齐点?”
无声对视许久,帝江恶意一笑:“本尊带回苍穹宫摸。”
乐归:“……”
“说起来不过是两坨肉,也没什么好摸的,干脆做成菜如何?”
乐归:“……”
“你喜欢红烧还是糖醋?”帝江愈发愉悦。
这种话要是别人说,乐归肯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可从帝江口中说出来……那可是帝江,地上那堆尸体可都还透着温热气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