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的嫂子们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
就比如现在,大早上,一人收拾好了等另一个人,两人一起出门,肩并肩一起去上班。
晚上回来还是一起,一个做饭,一个摘菜。摘菜的那个问:“二哥,这个能吃吗?”。
另一个就从屋里跑出来,看了看说:“能吃。”
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丝毫不在意形象。
说完就要进去,那一个道:“等下。”把篮子放下,顺手帮他把松了的围裙带子系紧,两人有说有笑地进屋。
怎么就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呢?
早晚还不够,偶尔大清早或是吃完晚饭,两人还去山上溜达一圈。回来的时候,小孟手里捧着一束花,就是山上随处可见的野花,笑得比花还灿烂。
嫂子们深感疑惑,怎么回事?你俩结婚不都三四年了吗?照理来说,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整得跟新婚似的?
真是奇了怪了。
看吧,两人又溜达到田里了。
一个蹲在田埂上,看个水稻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另一个站在旁边,似乎是在给她挡太阳。
她们在田里干活,他俩在田埂上看风景,就问她们啥心情。
嫂子们道:“这都十月了,这日头还能给小孟晒化了?去去去,赶紧回去,忒气人!”
孟秋笑呵呵的没动,问道:“田里种的是水稻吗?是不是要收了?”
“是啊,最迟十月下旬之前必须收,要不然十一月种晚稻就来不及了。”
孟秋问:“那现在怎么还不收啊?”
距离十月下旬也没多长时间了。
“一看你就没种过地!”嫂子们说她,“这稻子什么时候收,那都是有讲究的。”
孟秋做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俗话说得好,早收怕不熟,晚收怕下雨。”
“早收,稻子还没长好,有的稻穗看着多,实际上都是瘪的。别小看这点差距,一棵两棵不算什么,一亩两亩能差不少呢!”
“晚收要是碰到刮风下雨就糟了,稻子全倒了,不仅不好收割,稻穗还容易断。收回来要是接连几天都没太阳,那就更糟糕了!”
“哦,原来里头还有这么多学问。”
“所以啊,想多弄点粮食不容易啊!”
孟秋又问她们:“用什么收割?”
嫂子们拿着镰刀比划了一下:“这个呗。”
“只有这个吗?”
“那还能有啥?”
“比如机器什么的。”
“机器?”嫂子们一脸懵。
孟秋点点头:“嗯,明白了。”
明白啥了?
孟秋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季屿把她身上粘的草屑摘下来,两人说着话走了。
嫂子们互相看看,吐槽。
“终于走了,跟来视察工作似的。”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看看小孟这日子过的,打从来家属院,就没干过活!”
“谁让她有工作啊?人家两个人,两份工资,又没个孩子,这日子,能不轻松吗?话说,他俩都结婚几年了,怎么还没孩子?”
“工作忙吧?小孟那工作动不动就出差,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以前不是还有一次去了都快一年了吧?她这也没时间生孩子啊……”
第二个发现异常的是研究所里的人。
时教授和沈教授两位老师自然不用说了,一个比一个眼明心亮。一个照面,打量几眼,心里就清楚了。
两人私下里嘀嘀咕咕一阵,开了个小会。会议内容要是被孟秋知道,她能表演一个原地冒烟。
两人讨论的是是否需要给小徒弟安排计生用品,同时要找时间和季屿谈一谈。
谈什么呢?
比如,精神交流比身体交流更美好、柏拉图式爱情的可行性……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两位老师能理解,他们不是老封建,但是吧,放到自家孩子身上,难免多操心些。
谈情说爱可以,咱们克制点,进行一场健康的、有益的、积极向上的、循序渐进的感情。
两位老师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除了老师们,组里的同伴们也注意到了,组长最近看起来心情很好呀。
“组长,最近是不是有喜事?”
“怎么这么问?”
同伴们说:“最近笑容明显增加。”
孟秋摸了摸嘴角,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就不一样。组长,到底什么喜事啊?”
孟秋把嘴角往下压了压:“嗯……秘密!”
看来肯定有喜事,以前组长也总是笑容满面,但最近嘛,笑得格外的甜!
两个师兄对视一眼,若有所悟,不等他们关心关心师妹,就被老师叫去了。
听完老师的嘱咐,两人:“……”
所以,老师你们不好意思亲自说,就把这项任务交给我们?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面面相觑,这事怎么说呢?找人家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