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什么九啊……”
林窈微微仰着脑袋歪头看着沈朝闻, 愣了几秒后，嫣红的脸颊上才漾起迷糊笑容。
林窈晃了晃脑袋，很认真问：“那十和十一呢, 它们在哪了……？”
沈朝闻：“……”
他抬眼扫了圈桌上，目光最后落在那一堆零食袋下被虚虚遮盖住的一个空的高脚杯。
沈朝闻把空掉的高脚杯拿起来闻了闻, 看到里面只剩一点的粉色液体，蹙眉。
“谁把这杯果酒拿给她的。”他神色一冷, 眸光瞥向刚刚凑到林窈身边一起说话的那群女生。
“沈哥不、不是我们……”
“我们怎么会故意拿酒给她喝呢。”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解释，但沈朝闻显然没信, 脸色都阴沉下来。
其中一个女生见沈朝闻真的生气了，才咽了咽口水, 有些心虚的举起手来。
“对不起啊沈哥, 是……是我……但我真不是故意拿酒给她喝的, 我就是点了两杯果酒放那里, 没想到她自己拿去了。”
她们刚才一群女孩子过去找林窈聊天，也是因为新奇，发现隔壁三中这个女孩好乖好软好漂亮坐在那，想跟人聊几句。
女生发誓, 她没有恶意。
只是刚好点了果酒, 然后吧台送来的时候, 她坐在林窈旁边就顺手把没喝的那杯果酒放在茶几上了。
后来大家聊嗨了，吵着去点歌，她就忘了这杯酒的事。
“沈哥, 我真不是故意给她喝那杯果酒的, 你……你别生气。”女生被沈朝闻脸色吓得, 快掉眼泪了。
一眼看出来对方没撒谎，确实就是个误会。
沈朝闻虽然有点烦, 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跟班上的同学发脾气。
“行了，周扬，你让前面吧台弄点醒酒茶过来。”沈朝闻指了指其他人，“你们其他人，换隔壁包房玩，都出去。”
他把人都轰走了。
谁知道林窈是个一杯倒的，也不知道喝醉了酒品怎么样，会不会说出什么胡话把那天器材室拿接力棒砸他脑袋的壮举再重复一遍。
他还要脸的。
看着其他人都出去了，沈朝闻才折返回来坐到林窈身旁的沙发上。
他两条长腿随意岔着，将那只空酒杯搁林窈面前，挑眉：“什么都喝只会害了你。你爸妈难道没跟你说过，在外面不要随便接陌生人递来的饮料？”
沈朝闻拿着酒杯侧过身看她，墨蓝色的发在包房顶上滚动的霓虹灯照射下，覆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林窈却连看都没看他，吸了吸鼻子，就迷糊着眼从桌上那堆东西里摸到奶茶杯子，又伸手摸到奶茶袋子里装着的吸管。
抖了一下手指才对准奶茶盖把吸管插进去。
抱起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小姑娘脸颊红红的，莹润光泽的眼珠却亮晶晶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呵，好喝……”
她吨吨吨喝下去一大口，抱着奶茶杯子往后靠在沙发上，眉眼弯弯，有些迷茫又满意的勾起唇角。
沈朝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哭包不但爱哭，酒量也是真的不行。
就一口，醉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吧。
“难怪时煜宝贝成那样……不看好一点儿，就被人偷走了。”
沈朝闻冷哼了哼，有点无语，刚好看到她掉地上的手机。
他弯下腰，专门给公主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
也没多看，关上就把手机塞她包里。
人毕竟是他亲自带进来的，总不能把人给搞丢了。
沈朝闻拿出手机，准备给时煜发条定位过去。但都已经打开和时煜的微信消息界面了，指尖一顿，又重新关上。
他挑了挑眉，重新打开个对话框，把定位信息发给了祁砚野。
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也不想看着别人过的太好。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沈朝闻发完地址就把手机给关了，往沙发上一靠，挑眉看了看身旁看起来脑子还没清醒的林窈。
“知不知道，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他低冷的声音，有些不真实地在安静的包厢里响起。
就连沈朝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林窈说这些。
可能是因为，羡慕她这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样子吧。
“马丁的医疗团队说，去做手术的话，只有三成的成功率。三成……跟让我去送死有什么区别。”沈朝闻说着，勾唇冷笑了一声。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做不做手术都是一样，试试就试试吧。不过就算要走，我也想留下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