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楹突然心中有?了些?许好奇,她问道?:“鱼先生,你的父亲,为你取名扶危,那他定然是不愿让你做一名商人的,为何你还?是承继了他的事?业,继续经商呢?”
鱼扶危嘴角泛起苦涩一笑?:“因为父亲一直坚信,总有?一日,太昌新政会加上允许商人科举、允许商人入仕这一条,但是直到他死,都没?有?任何改变。”
李楹闻言,不由?道?:“对不住……”
鱼扶危摇头道?:“罢了,都过去了。”
“那你想科举吗?”
鱼扶危愣了愣,他喃喃道?:“怎么会不想呢?”
不想的话,为何会头悬梁锥刺股,苦读诗书那么多?年,科举考的明经、明法、明字、明算他样样精通,他自认为若能?参加科举,他定然会状元及第,若能?参与治国,他也定然能?安邦定国,可现实是,他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治国了。
他神情有?些?落寞,李楹见状,安慰道?:“我阿娘一直在推行新政,也许不出?十年,你就可以参加科举了。”
鱼扶危不由?侧头看她,他想问,难道?她不知道?宫中民间那个沸沸扬扬的传言吗?但见到李楹明媚脸庞时,他还?是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他沉默不语,李楹却忽道?:“对了,既然先生来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崔珣在崔府四周都贴了符咒,我出?不去,先生能?不能?撕了那些?符咒,让我出?去?”
“为何要撕了符咒?”
“崔珣说,猫鬼最是记仇,猫鬼杀我两次,都刹羽而归,第二次更是受了极重的伤,若它真的记仇,那它定然会寻我第三?次,所以我想出?崔府,以我自身为饵,诱猫鬼出?现。”
鱼扶危惊愕道?:“这不行。”
“为何不行?”
“猫鬼受伤之后,凶性更甚十倍,某就是听说察事?厅在缉拿猫鬼,忧心公主安危,这才来了崔府,如今见公主无恙,某也安下心来,又怎么愿意让公主以身犯险呢?”
“可是放任猫鬼在外面,会祸害更多?无辜的人。”
鱼扶危仍然摇头:“某不愿意。”
李楹叹气:“我是执意要出?崔府的,先生如果答应,还?能?保护我的安危,先生若不答应,我只能?独自犯险了。”
鱼扶危闻言,先是愣了下,然后苦笑?:“公主为何不去找崔珣呢?”
“因为他必然不会答应。”
“公主为何这般肯定?”
李楹没?说话了,她低着头,看着掌心的海棠花,书房内今日是哑奴新插的魏紫牡丹,她想起那日阿蛮被?沈阙欺辱的时候,崔珣跟她说,让她不要跟过来,想必他那时便猜到蒋良藏身在沈国公府,他怕她若出?手教训沈阙,会让蒋良看出?端倪,后来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蒋良的确看出?了端倪,而且派猫鬼前来一探究竟,还?好崔珣早有?准备,用桃木箭重伤了猫鬼,这才让她安然无恙。
所以,以崔珣的性格,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的。
李楹道?:“他担心我,所以他不会答应让我出?府的。”
鱼扶危差点没?惊掉下巴,担心?崔珣这个酷吏,会担心人?
他虽不知道?崔珣留李楹在府中到底所为何事?,但是他向来厌恶崔珣,于?是便觉得崔珣一定是没?安好心,可李楹居然说,崔珣担心她?
鱼扶危顿时又想说什么,但是他想到自己刚刚答应了李楹,不再说崔珣坏话,他硬生生忍了下去,委婉说道?:“公主为何觉得,崔珣会在意公主安危呢。”
李楹握紧手掌的海棠花,她垂眸道?:“我就是这样觉得的。”
她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还?觉得,我一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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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扶危万般无奈,只能?撕了符咒,偷偷带李楹出?府,李楹让鱼扶危带她再去长安鬼市,鬼市阴气聚集,各种奇诡之事?层出?不穷,猫鬼最是喜欢这里,若见到她,也定然会再次现身。
鱼扶危握紧袖中的桃木匕首,还?有?厚厚一叠明黄符咒,他无奈道?:“某感觉,崔珣会杀了某。”
李楹宽慰道?:“我不会让他杀你的。”
她只是平平常常一句话,但听到鱼扶危耳中,却莫名是热血上了头,他胡思乱想着,有?她这句话,他就算为她死了,也心甘情愿。
鱼扶危一边想着,一边陪李楹在鬼市行走着,今日鬼市格外荒凉,都无人摆摊,鱼扶危道?:“崔珣将长安城都翻了好几遍了,这鬼市自然也没?放过,那些?摊贩都是有?案子在身的人,自然会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