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来看你。◎
方幼眠和方时缇同时被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给弄怔住了。
怔愣归怔愣, 方幼眠还是没有说话,她既然点头要把事情交给方闻洲办, 就不会砸了他的场子。
何况,她没有周全的办法。
实际上,他的做法便是最好的办法。
她即便是心疼方时缇,在家国利益面前,也知道何为大,何为小。
这个孩子决计不能留下,方时缇和宁王的儿子也决不能成亲。
若是真的成了, 明哲保身的情况之下,最好两人都不能有一点的干系。
且还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纵然私下里还有人会议论纷纷, 但也总比默不作声好。
这可不是一两条人命,届时真的牵连起来,不仅仅是她和方闻洲,蜀地方家, 包括喻凛...喻家。
即便她与喻凛已经和离了,太子看在喻凛的面子上, 或许会网开一面,喻凛也有法子脱身, 但喻凛....
说不清楚为何,喻凛好像根本没有打算脱身。
否则他不会上宁王府的门,又巴巴赶过来问她, 哄她了。
等等……她怎么忽而这样的清楚?
许是因为喻凛的意图过于明显了罢。
“哥哥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方时缇怔愣回神, 失望哭得厉害。
“阿姐, 你真的要抛弃缇儿了吗?”
方闻洲暂时没有接她的话, 眼看着外头天色已经晚了, 他转过头,一改严厉模样,温声对着方幼眠问,“阿姐用过晚膳了么?”
方幼眠颔首,搁下茶盏。
“天色已晚,阿姐去歇息罢,好生睡一睡,这里一切,交给我便是了。”
方幼眠抿唇看向方时缇而后又站了起来。
方时缇同样也看着她,企图让她留下只言片语,可方幼眠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抬脚离开了这里。
由着方时缇幽怨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回头。
“我实在不知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还有脸哭诉,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一样。”方闻洲嗤笑。
“我的骨肉至亲都要抛弃我了,我怎么就不能哭一哭,若是姨娘还在...”
“别说姨娘还在。”方闻洲打断她,“是你,先抛弃了我们。”
“别用什么苦肉计,我不吃这一套。”
“若你执意要嫁宁王世子,那就去嫁,明日我会找户部的官员,把你的籍户挪出去,并且昭告天下,你再也不是我和阿姐的妹妹,也非我们方家的一员。”
“如此一来,你且看看吧,看看没有阿姐和我,你还有没有利用价值,宁王世子还会不会要你,会不会娶你。”
“阿姐心软,很多事情她都清楚,只因为你是家中最小,身子最弱的妹妹,所以拐弯抹角,又怕伤到了你的身子。”方闻洲撕破脸面,“我是不会惯着你的。”
“这十几年来,我和阿姐也算是一直惯着你了,安生舒坦的时日过多了,所以才把你惯成了如今这副糊涂愚昧的模样。”
“你若是真的有点良心,知事理明是非,好生想一想吧,想想这些年,阿姐为这个家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把别人的付出理所当然收下,真的以为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缇儿,你真是让我失望,甚至...有点恶心。”方闻洲止不住气恼。
“来了京城之后...阿姐还是起早贪黑,凡事亲力亲为,对你百般眷顾,丫鬟给你用两个,自己身边舍不得找一个来驱使,你联合丫鬟骗阿姐,即便那两个丫鬟受人胁迫,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不能将真相告知,你呢?”
“你不是跟着宁王的人来算计我们吗?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你的冷血无情,造就今日的局面。”
方闻洲起身,“往后我不会再多费一次口舌。”
说罢,他也离开了。
只留下方时缇一个人在正厅当中捂着脸哭哭啼啼。
她好像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哭嚎得无比大声,方闻洲和方幼眠的院子与正厅还是有些距离的,可还是能够听到她鬼哭狼嚎的声音。
跟在方幼眠身边的红霞听见方幼眠翻来覆去,低声询问她是否要将方时缇给点晕送回房,以免搅扰了她的瞌睡。
方幼眠摇头,“让她哭吧。”
纵然是将人给点晕,等她醒过来还是会哭的,方幼眠很了解她。
况且现在就哭了,日后要怎么哭?
几乎是哭了一个晚上,方时缇才消停,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这一晚上,方幼眠和方闻洲都没有睡着,被她鬼哭狼嚎搅的。
翌日,婆子准备了不少膳食。
摆在方时缇面前的多是一些酸涩又不伤胃之物,方幼眠和方闻洲那边是正常的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