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否回家去…”◎
自然是生气了, 这当口又不好直接言明说清。
方幼眠兀自消化了思绪,轻轻摇头, “没有。”若是在马车里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怕是被人知道。
虽说马车封闭,可到底是在街市如织的人.流里行走,保不齐再颠簸一二,掀起车帘角被人看去怎么办?
喻家的马车显赫,连带着有司衙门的人都出动来帮忙开道了,必然是备受留意的。
她怕被人看见,态度软了下来, 颈子垂落,眉眼越发低垂着,敛下眼底的不耐和厌烦, 声音软趴趴的,略是带了一些请求。
两只细嫩的手腕捏着男人绣麒麟纹样的衣襟边,就怕马车颠簸,又栽落下去。
“夫君...可否回家去..”
难得见她表态, 样子羞赧得紧张,十分招人。
喻凛也是吃了一些酒, 知道他鬼使神差下,有些混账了, 竟然在马车里亲了她。
看把她吓成这样。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她略带水泽的粉唇,心底浮过内疚,当真是鬼迷心窍, 就不应该吃酒的, 自古酒色迷人。
“抱歉。”
方幼眠按下心中不满, 又是缓缓摇头, “夫君言重了。”听着喻凛的话茬, 他似乎清醒了过来。
似乎是安抚,小心轻缓拍着她的后腰。
方幼眠等了一会,喻凛似乎是好多了,马车也比方才的速度更快,耳边的人声也渐渐消弱。
“夫君,我重,便放我下来罢。”
哪里就是真的重了,不过是她不自在,喻凛也晓得,起身将她抱着放到了旁边,随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给她整理了衣裙,帮她把松了的步摇给扶正,整理成端庄柔顺的模样。
幸而喻凛没有彻底喝醉,否则真要上了头,非要在马车里面闹,那动静还能按得住么。
往日里喻凛即便是克制,那拔步床也总是会晃荡,尤其是挂着幔帐的牵钩也时常撞到了一处,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方幼眠即便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声响,却没有办法能够管着旁的。
今日她很恐慌。
若是他兴致来了,在马车里控制不住,真要传到了外面去,被人听见了,那....
好在没有。
方幼眠心里松了一口气。
马车停在喻家外面之时,喻凛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方幼眠还是小心扶着他下马车。
他的步伐矫健平稳,与其说是她扶着喻凛,倒不如说是喻凛搀着她,因为马车是乘四架的,宽阔敞亮,又很高,即便是下面放了凳子,姑娘家踩下来,不留神也是要跌的。
崔氏就看着她的儿子,扶着方氏的手腕托着她不算,另外一只手还掌着她的腰身,仔细怕她摔着。
看着两人的动作亲密得紧,崔氏不满收回了眼睛,这还是在外面呢。
方家女倒是个厉害的,这才几个月的光景,就让她儿子这样上心了。
里外说不得,走两步都要护着。
下个马车而已,难不成还能摔了她?
方才她过来时可都听说了,喻凛在前院跟诸位大人吃了酒,灌得有些醉了,还不回家,非要在外的马车坐着等方氏。
都留了一个千岭在她的身边伺候着,高门大院的,还能有谁欺负她?
方幼眠素来敏锐,余光留意到了崔氏的眼神。
“......”
到家时,老太太还没有歇息,叫了长房的人过去说话。
方幼眠跟在喻凛的身侧,崔氏在两人的前面。
喻初没有回来,离开祝府的时候派身边的丫鬟给崔氏递了话,说是今夜要在江家歇息,跟人联句做诗,就不一道回喻家了。
走了这么一遭过来,他身上的酒味倒是散了不少,大步迈得从容。
喻凛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身子,往她那边挨过去一点,“在看什么?”
她回答,“怕夫君有醉意,走路不稳。”
“不会。”他微扬起薄唇,“我的酒量还算好。”
经此一夜,方幼眠也算是勉强知道了,喻凛的酒量的确是不差的。
往常人吃了酒,即便是喝过醒酒汤,恐怕睡了过去,他倒清醒,还能过来回老太太的话。
“夫君海量。”她也抿出了一抹笑,算是回了她。
崔氏看到两人窃窃私语更是不满,回过身去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