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cbd人流如织, 鳞次栉比的商业高楼威严耸立,气势颇足。
八点整,景航顶楼的会议室氛围凝重,西装革履的董事们围在长桌前正襟危坐,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望向正中央。
段京淮坐在长桌的最把头, 面容肃穆。他额发打理一丝不苟, 眉心微蹙着,幽深的眸冷肃锐利。
眼睑处透着淡淡的阴翳。
“我们实地勘察了一批市场上排名比较靠前的公司……”
市场部总监正严肃地汇报着工作,其余人也紧张兮兮地听着,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上一季度君逸集团的……”
段京淮轻靠着座椅, 指腹极富节奏地点着桌面, 在听到“君逸集团”之后,紧皱的眉心略微松动些许,拖着腔调清了清嗓子。
总监顿时止住话音,抬起头, 悻悻然地看了他一眼。
其他董事也如临大敌般唰的望向他。
这位爷今天格外反常,不仅从面上就能看出神色阴翳,开会至今更是鲜少表态, 无论哪个部门汇报工作, 都是一副凛然森冷的模样。
不过是一声轻咳而已,却让人心惊胆战, 像是举起刽子手的阎王爷一般。
只见段京淮收回手指, 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嗓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继续。”
总监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蹭了下额角的汗, 连忙继续向下讲解。
会议持续到上午十点才结束,席间有两个方案被列出来积极讨论了一番, 争执最终也没定下。
得到段京淮准许的眼神后,董事们纷纷冷汗涔涔地散去。
坐在长桌最末尾,跟着自己部门总监进来学习记录的实习生小高夹着尾巴走出门,走到茶水间后才虚脱地倚在沙发上。
开会的气氛太过压抑,她实在是有些后怕,无论是帮着放ppt还是端水打杂,一步也不敢出错。
分明前段时间开会时间从八点延至了十点,谁知凌晨突然又被通知紧急开会,好在她有早起的习惯,没给耽误,不然恐怕连通过实习期都要黄。
茶水间此时有几个同层的同事正在倒咖啡,见她到现在才散会,连忙上去询问情况。
同部门的前辈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拉着她八卦道:“怎么样怎么样?今天段总是不是很恐怖,随时要大发雷霆那个样子。”
小高叹了口气,摇头说:“比大发雷霆还恐怖。”
前辈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唉,你也是点背,今天给赶上了。”
一旁的男同事啧嘴道:“估计以后都是这个点开会了。”
小高倏地直起腰来:“为什么?”
男同事压低声音:“你没听说吗?段总跟时总分手了,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会早知道呢。”
他话音刚落,挤进来一个女同事:“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几天吧,我也是清晨在楼下咖啡馆听别人说的。”
一个倒水的粉西装竖了竖耳朵,连忙反驳:“谁说的,有可信度吗?他俩怎么可能分手啊?”
前辈老神在在地插话道:“确实如此,我刚才也听说了,还是君逸的人亲口告诉我的,时总开会的时候会议室都冷到不行了。”
“可是时总平时不也是那个样子吗?冷若冰霜的。”
“估计没那么简单,”前辈说,“我的第一手消息,段总被时总甩了,闹得很难看,还被扇了一巴掌。”
众人惊:“扇巴掌?这么严重?”
有总裁办的助理插话道:“段总昨晚好像都没回家吧,在办公室里住了一整晚。”
“可他俩在论坛那个帖子闹得沸沸扬扬,感觉太真爱了,怎么可能分手啊?”
“完了,我又塌房了?本来还以为搞了对能走长远的cp呢。”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一会儿,消息便传满了整座大楼,又过了一个中午,连君逸的秘书处都知道了。
大波浪皱着眉回忆道:“分手了?不像啊。”
“可是今早时总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开会的时候频频走神。”
男同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据可靠消息称,小段爷还把时总打了一顿。”
众人惊呼:“打了一顿!?”
说完,小孙又恍然大悟:“怪不得时总把头发放下来了,我早上给他送咖啡的时候,看到他额头上有道红色的痕。”
邹悦咬牙:“不是吧,小段爷竟然家暴?”
大波浪跟着捶桌:“这么漂亮的老婆他不珍惜竟然还敢家暴!?”
另一个女同事也急的跺脚:“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高岭之花的老婆他不珍惜竟然还敢家暴!?”
“太可恶了吧。”
小孙敲了敲桌子:“你们先收,前天不还好好的吗?小段爷还带了盒饭上来,不可能这么快就闹得这么僵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波浪也说:“对啊,他俩上车前,段总还拍了下时总的腰呢。”
她话音一落,其他人纷纷把目光投到邹悦身上,她正红着眼眶酝酿泪意呢,看到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吸了吸鼻子,攥起拳头。
“请组织放心——”
说完,她便拿起桌上的文件,在众人期盼的鼓励中走进时屿的办公室。
时屿正坐在办公桌前办公,衬衫领口微敞着,他没戴眼镜,仍旧是一副霜雪般冷淡的模样。
真是天生的清冷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