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在天际的飞机破开斑斓的云海, 形似鲸鱼般,留下一道金灿的轨迹。
时屿清冷的眸光虚晃了晃,逐渐覆了几分柔软。
男人低沉的嗓音略带一丝喑哑,灼烫的吐息拂的他耳侧酥麻, 连心尖都轻颤了下。
他指节缓缓收紧, 手臂略微抬起一些, 想要回抱住段京淮的腰际,悬空片刻,脑海里忽然闪现昨晚一些旖旎胡闹的画面,又脸红心跳地放了下来。
他在心底暗暗腹诽, 什么叫“惩罚”?怎么好像还是他的错了?
清冽男香拂过鼻端, 他脸埋在段京淮的肩侧,下颌微动了动,羞恼地在他脖颈一侧咬了一口。
段京淮轻“嘶”了一声,掌心落在时屿的发间揉了下:“乖, 咬疼了。”
时屿松口。
“肩膀上都是你的印,”段京淮失笑了声,慵懒磁性的声线凑成紧凑的弦, “你这是想要把我标记成你的所有物?”
“什么标记所有物?”时屿一向清冷疏离的眼勾了红, 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是你诬陷我。”
“哪里诬陷你?”段京淮直起身来, 眸如沉雾般紧锁住时屿, 声线没了一贯的懒散,格外认真, “我看不到你就会想你, 吃饭想,睡觉也想, 连呼吸都想,想到嫉妒,想到发疯,这辈子就这么被你吃死了。”
“阐述事实,你也要判我刑吗,法官大人?”
“……”
过于直接的剖白令时屿本就跳动的心愈发沸腾起来。
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简直就像是糖衣炮弹,把他砸的脑袋都晕乎乎的。
他知道段京淮一向很会,无论是嘴上还是床上,哄骗他的招数简直不计其数。
分明他性子清冷,曾经追求者再缠绵悱恻的情话他也不为所动,可遇到段京淮,他那把冰便被浇的一点不剩。
时屿翳了翳唇,瞬间觉得身体和脸都隐隐燥热,眼神都没地方摆,他推了推段京淮的手,垂着眼睫“哦”了声。
“还咬吗?”段京淮轻笑着,嗓音像混了沙和浪般低哑,“你生气的话,想咬就咬,哪儿都能给你咬。”
似笑非笑的语气带着他一惯的痞笑,时屿禁不住乱想,耳廓顿时透出酡红,咬着牙,被抓住的那只手狠狠地挠了下段京淮的掌心:“段京淮!”
段京淮眉心怔了瞬,又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哄着人:“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你想什么呢?”
还是流氓。
时屿甩开段京淮的手侧过身去,高挺鼻梁上的镜片掠过一层影,将眸底的神色衬的有些清冷。
他掀开眼前的餐盘,漂亮的眉微锁起,不再理会身旁的男人。
湿漉的指尖还带着潮意,他收回手,望着时屿精致的侧脸线条,微哂。
段京淮继而将手臂伸过去,从时屿身后搂住他的腰,俯身在他的耳廓上轻啄了下。
那是时屿的敏.感.区。
果不其然,怀里的身子抖了下,眼睫低垂着平铺在眼睑上,但也没挣开他。
“对不起,”段京淮呼吸滚烫,心跳也剧烈,“第一次追人,没什么经验。”
“如果生气了,给我个机会,让我哄哄你。”
——
抵达西欧的时候太阳刚落山,大片紫日喷薄而出,玄青色的天幕如晕染的绸缎般。
黑色幻影停靠在机场一侧,璀璨的灯光在锃光瓦亮的车身上流淌,低奢尊贵。
西欧的合作方派了车来接送,将人送到了索尔特城堡酒店。
r&e这次考察的目的,也是为了跟davis合资收购索尔特旗下的酒店品牌。
贵宾莅临,酒店总部的接待程序必不可少,酒店龙头流光溢彩,管理层人员在vip厅口里站了一排,迎面便是高级香薰沁人心脾的清香。
厅堂内装潢奢华,三人在经理的引荐下乘着电梯到顶楼的总裁套房,刚拐过厅廊,就撞见了同样落地不久的davis.
“时先生晚上好。”
davis一身矜贵笔挺的西装,斯文倜傥,他略微颔首示意,礼貌地伸出手。
“davis先生。”时屿伸过手去跟他的轻握了下,稍接触了一瞬便分开。
davis看着他眸中显然比之前更清冷的神色,唇角一滞,随后又牵起一抹笑:“听说你生病了?”
他低声温柔道:“身体好些了没?”
听到他刻意放低嗓音的关切和眼神,一旁的段京淮低蹙了下眉心,幽邃的眸微眯,像是看蝼蚁般睥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