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都知道,方才不过是第一次交锋。
纪元还是一如从前。
都说了这是场鸿门宴,看来确实如此。
那边歌舞声继续,镇南将军又道:“说起来,你身后的护卫很是不错,看着天生将才,不如留在镇南关,说不定以后真的能挣个军功。”
这说的自然就是邬人豪。
可对方,是真的想要邬人豪吗?
不好说。
纪元让邬人豪稍安毋躁,只道:“当初下官前来滇州府,首辅大人特意让邬侍卫跟着,算是下官的贴身护卫,若是要调职,只怕要先询问吏部。”
意思就是,邬人豪的档案在吏部,是吏部尚书李首辅拨调给他的。
想要邬人豪,没问题,问吏部。
又是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纪状元会这么难缠。
本以为他年纪小,就算有些本事,可应对这些刁难,应该束手无策才是。
自家的儿郎们要是面对这样的围攻,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哪像他,一边客客气气回话,一边又不露一丝破绽。
就在大家以为镇南将军没办法的时候,镇南将军直接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面上显露不快之色。
“纪知州,不要给脸不要脸。”
纪元很直白。
镇南将军就不直白了吗?
非也,他在刚碰面的时候,就显露出来。
镇南将军的发火,倒也在纪元的计算当中。
“让你喝酒你不喝,问你要个护卫,你也不舍得。”
“本将军的脸面,就是被你这么踩的吗!?”
纪元看着镇南将军,心道,表演痕迹有点重。
按照剧本,他很快就会提出补偿措施。
比如。
给一些染布,橡胶的抽成。
所以这一轮冒犯,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顶多吓唬吓唬他而已。
纪元起身,干巴巴说了几句话辩解的话。
对方果然道:“还算你识趣,既然这样,也就算了。”
“你到底年纪小,又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不熟悉情况很正常。”
“不过以后有镇南关罩着,一定不会让你难做。”
宴会结束,气氛不尴不尬。
纪元看着众人窥探的目光,看向宴席上同样沉默的镇南关知州。
这位知州全程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纪元却对他道:“知州大人,下官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事想商议。”
商议?
镇南关知州下意识看向将军府,想说,若是有事的话,可以找将军啊。
可纪元似笑非笑,似乎看出他的想法。
这位知州看明白了,还是道:“纪状元,镇南将军的势力,超过你的认知。”
“本官做不了制衡他的一股势力。”
能做到知州,必然不会特别傻。
他看出纪元的想法,想扶持他,制衡镇南将军,也让这位将军没那么肆无忌惮。
人人都知道,镇南将军眼馋宁安州的利润,宁安州或许愿意付个过路费,但不愿意白白给分成。
那样宁安州不就是给镇南将军打工了?
纪元确实想拉拢镇南关知州,毕竟本地的税务是应该是政务官负责。
但这位,直接拒绝。
还说了原因。
纪元微微点头,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了。
看来镇南关将军的势力,确实超过他的想象。
“好吧,多谢告知。”
纪元并未过多纠缠,只是道:“镇南将军在这很久了吗。”
镇南将军自然在这很久了。
否则势力不会那么稳固。
不过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也不是什么秘密,镇南关知州道:“算起来,有三十多载了。”
三十多年。
确实够久了。
怪不得。
纪元点头。
第二天上午,纪元又被喊去将军府。
经过昨天的“下马威”。
也该聊正经事了。
镇南将军的要求也很简单:“宁安州跟外面车队来来往往,很影响镇南关士兵的训练,要让他们安心训练,是该给些补偿,你说呢?”
“虽说你对本将军不敬,问你要人你也不给,但是大家彼此合作,还是可以的。”
“以后你们宁安州的商队经过此地,一定会平平安安。”
说白了,要过路费。
那话也要反着听。
如果不交过路费,经过这地方,那一定不会平安。
镇南将军才不管纪元怎么想,甚至笑着道:“本地知州对这事倒是不怎么关心,以后若有什么事,还是直接找本将军即可。”
纪元看向这位满肚肥肠的镇南将军,他为什么这么狂妄。
答案大家心知肚明。
因为那三万军队。
因为宁安州想要卖东西,毕竟经过此地。
所以不管他怎么应对,怎么应答,怎么拉拢关系,对方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