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政随口道:“吴夫子呢,本官从京城又买了些皮球,给蹴鞠队带过去。”
“今日看蹴鞠队踢得越来越有章法,不错不错,看来今年咱们府学不会丢人了。”
学政讲完,掌印教官脸色刷白,就听学政又道:“劳逸结合嘛,再说了,明年八月才乡试,也就这个时候能撒撒欢,让纪元玩去吧。”
“今年咱们府学举办蹴鞠比赛,不能太丢人,到时候知府都会来的。”
吴夫子赶过来,喜笑颜开地接过这些皮球,就听学政道:“不用太爱惜,我托人又带了许多过来,你们尽管练。”
“对了,那场地是不是也需要平整,明天就安排。”
学政说完便离开了,但整个研学处都知道,学政很重视这次蹴鞠比赛,一般的事都要为蹴鞠比赛让路。
也很好理解,前两年他们蹴鞠队实力强,但一直受挫。
今年都在自家办比赛了,知府都会来,难道还要输?
肯定要努努力,至少进个决赛吧。
有了学政的点头,整个府学里蹴鞠氛围很浓,不少以前从未踢过球的人也过去玩。
一来二去的,不少人真的喜欢上这个运动。
府学变得热闹起来,连带着府学的蹴鞠氛围都浓厚了。
东市第一街也开始卖蹴鞠,各种类型的蹴鞠都有,大家没事踢一踢,就当锻炼身体。
当然了,心里肯定有复仇的想法。
谁让前两年太憋屈了。
那庆兰府的学生还一直笑话他们,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谁能忍得了这些。
但他们练球的时候,总是要避开掌印教官。
最近掌印教官越来越烦躁,若有让他不高兴的地方,一定会被斥责。
就连许多教官都绕着他走。
夏天的火气大,大家可以理解,这都秋天了,怎么火气还这样大啊。
蹴鞠队也是被挑毛病最多的地方。
武营为首的人,动不动就被掌印教官阴阳怪气。
跟随掌印教官的人,为了符合,没事也在笑话。
说的自然是什么:“平白在府学占名额做什么,不是说你们武举必中吗,可惜啊,现在都不武举了。”
“一群卫籍子弟,都把纪元带坏了。”
“纪元啊,你可别总跟他们一起,不然文章沾染了莽夫的气息,以后怎么考举人?”
这些话放在两年前,武营或许已经冲上去打架。
现在竟然忍了下来。
什么都没有蹴鞠比赛重要。
赢了蹴鞠比赛,他的心结也放下了,也证明他们真的不比其他府学蹴鞠队差。
忍就对了。
等他们拿了冠军,就让掌印教官看看,他们是有实力的。
府学里这两股气氛忽上忽下。
一边人觉得蹴鞠有意思。
另一边人强行附和掌印教官的意思,说蹴鞠无用。
普通人不知道学政的想法,肯定只听自己能听到的消息。
纪元心里却奇怪。
掌印教官这么跟学政作对,难道不怕吗?
还是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这种别扭的氛围里,让蹴鞠队的训练更加密集。
纪元说得对,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一般人不认识这是可以高过云霄的树木。
等到参天大树长成,就不得不承认了。
反正,练就对了!
七月八月一过,天气凉快不少,球场上人更多了。
九月的天气,很适合在球场上练习,建孟府蹴鞠队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距离九月二十的比赛,还有十五日。
纪元穿着特制的球服,指挥队友们进攻,随即又挥挥手,让大家换防。
指挥行云流水,这让路过的学政更加满意。
学政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殷大人,刚上任便以掌印教官的身份组织蹴鞠比赛,辛苦你了。”学政笑眯眯地道。
三十多岁的新科进士挑眉:“没事,这支队伍的指挥,可是下官的学生。”
过来看纪元,白和尚,他们踢球的李锦跟蔡丰岚刚来,忍不住揉揉眼睛。
他们两个没看错吧!?
蔡丰岚把叆叇递给李锦:“你看看,你仔细看。”
“殷博士!”
是殷博士?!
是他!
两人自然听纪元说过,殷博士回乡接家人的时候,很有可能路过建孟府府城,到时候还会来看他们。
但从四五月听说这个消息,如今都九月份了,一直没收到殷博士的信件。
大家这事就算了,可能是殷博士没空。
现在呢?!
现在人在眼前?!
旁边还站着学政?!
他们两个认识吗?
也是,他们都是进士的,或许认识?
这两人的目光太过“热烈”,殷博士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看到以前的学生,殷博士又笑,朝他们招手:“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