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缭绕中,甘棠不自觉将目光凝在了岑梓白的身上。
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以怀疑探究的目光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刻,男生正异常认真地,遵循着甘棠的指令,揉搓着自己身上的污迹。
肥皂泡沫一团团从岑梓白紧实的淡褐色皮肤上滑落,越过起伏的肌肉,微微隆起的青筋,以及……男生身上密布的疤痕与淤青。
即便是岑梓白脖颈处的断面,如今也不过是一道早已愈合的陈年伤疤。可一直到这一刻,那些长长短短,细密分布在男生背脊与四肢上的伤口,却依然泛着触目惊心的深红色。在热水的冲刷下,那些伤口新鲜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涌出淋漓的鲜血。
甘棠不由往前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探向了岑梓白后腰出一道横贯腰侧的伤口。
“这是什么?”
他问道。
从伤口的方向来看,这实在不像是昨夜他因为力气不够,尸体拖拽在地上,被乱石割出来的伤口。
少年指尖碰触到男生温热皮肉的那一刻,后者就像是被人不经意碰到的猫,背部所有的肌肉都轻轻颤抖了一下。
“不,不知道。”
然后,岑梓白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很快,甘棠又在他身上发现了另外一处异样。
让人在意的靛青色和深紫色从男生的手肘,手腕,膝盖的皮肉下方蔓延出来,仿佛他所有的关节都曾经被人暴力折断过。
这是分尸后重新长好后留下来的痕迹?可是脖颈处的疤痕又不是这样的……注意到的时候,甘棠的手已经移到了那个位置。
他轻轻按了按。
指尖反馈出来的触感结实而富有弹性,确实是活人的肢体应该有的触感,跟昨天晚上他用柴刀劈开这具躯壳时的手感完全不一样……
岑梓白又开始打哆嗦。
“这里还疼么?这些伤口……你还记得多少?”
甘棠问。
“唔……不,不记得……呼……”
男生佝偻着身体,声音又急又喘。
甘棠隐约觉得岑梓白身上的伤口,好像跟自己记忆里的对不上。甚至就连对方的体型和肤色好像也有点不一样。
然而问起来的时候,男生的声音却愈发含糊。
他原本是蹲在水桶边,老老实实按照甘棠的吩咐洗澡的。
现在整个人,却已经跪在甘棠的身边,背脊隆起,满脸通红。
等到甘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坚硬深红的东西已经举了起来,直直对准了他。
*
“啪——”
甘棠再一次给了岑梓白一耳光。
他完全没留力,男生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原本稍显有些苍白的脸上,巴掌印就像血一样红。
然而吃痛之后,有些东西依然固执地飞了出来。
有些甚至溅到了好甘棠的小腿上。
黏腻,腥臭。
甘棠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他险些就那样抄起水桶直接砸烂面前那东西的脑子。可就在这时,岑梓白已经涕泪交加地伏在了他的脚边,湿漉漉的双臂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大腿。
“对不起,呜……对不起,糖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以后不敢了……”
“别生气,别生气好不好呜呜呜呜……”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糖糖你不要生气。”
……
他看上去慌乱极了,哭到鼻头都变得红彤彤的。
在对上甘棠依旧无比憎恶的视线后,他的眼泪流得更凶,然后他就像是真正的动物一般,毫无廉耻心地将脸直接贴在了甘棠的小腿上。
他伸出了舌头,开始舔舐甘棠的腿。
“弄干净……别生气,糖糖,我帮你弄干净……”
滚烫濡湿的舌尖贴着甘棠的皮肤,甚至恬不知耻的快要伸进他的短裤内侧。
可岑梓白仿佛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令人作呕,依然那般呜咽着,含含糊糊地咕哝个不停。
“别生我气……”
直到再一次被应激的少年一脚踢到了浴室的最角落。
“糖糖……”
他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但他仿佛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岑梓白四肢着地,哭着再次向甘棠爬来。
“滚——”甘棠发出了一声怒吼,手已经伸向了身边的水桶。
也就在这时,浴室外传来了于槐迟疑的声音。
*
“糖伢子是你吧?”
“你在浴室里……这是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