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邱绿见他毫无所觉的样子,她如从前一般,大声道,“那姐姐喊你编头发的手不用那么轻。”
“不用那么轻?”明玉川重复,那女奴听?了忙点头表示对?,他看了一眼那女奴编的,又把刚编好的小辫子拆了,重新?编。
就这样来?来?回回。
女奴方才编好的发丝都拆了,再给明玉川演示一遍,明玉川竟也跟着?她编,还编的有?模有?样的。
只是在最后?,挑发饰的时候,他跟那女奴不愉快。
邱绿的双丫髻上本就绑了红发带,女奴准备给邱绿戴两个小的金蝴蝶,明玉川拿了只老大个儿?的金步摇出来?。
“绿奴会?喜欢,你给她戴便?是。”
女奴:……
邱绿:……
女奴将?那又重又大的金步摇插进邱绿发间,明玉川望向铜镜,不高兴了。
“我生着?病还特意为?你梳头,你怎的半分也不笑。”
你头上顶个几斤试试呢。
邱绿咬了咬唇,对?他弯起唇角。
“多谢殿下。”
明玉川蹙了下眉,没?说话,他从袖里拿出个金摇铃,这摇铃貌似颇重,明玉川上下摇了摇,才有?了铃铛声响,丰充过了会?儿?便?进来?了。
他背着?明玉川出去?。
那女奴也走?了。
徒留邱绿顶着?头上沉重的金发饰,无语的看向镜子。
这算什么……
——让你要,让你要,都给你,我选个最重的压死你?
哼……
邱绿幽怨的看了一会?儿?镜子,又露出一个小小的笑脸。
管他呢?金子的重,是幸福的重。
*
邱绿出门的时候,正遇到刚上完香的阴文帝姬。
她穿着?如昨日一般的湖蓝色宫装,湖蓝衣衫上绣着?金丝线,在日头底下渡出浅浅光晕,见到她,阴文帝姬艳美的面?庞露出几分笑意,她展开墨蓝色的刀扇,掩在下唇。
“绿,多谢你昨日的狐毛围脖。”
她下巴微抬,身侧,穿着?银色衣衫的女奴将?邱绿的狐毛围脖递给邱绿。
“帝姬不必客气。”
邱绿拿着?这昨夜让她受了苦的狐毛围脖鞠躬道。
阴文帝姬朝她笑起来?,她相貌极美,声音也十分好听?,就像是听?了便?令人心头欣喜的乐器一般,眼眸弯弯,笑有?深意,“本宫昨日偶然拿了对?你们?二人如此重要的东西,若不快些归还,恐怕此处神仙都要怨怪。”
邱绿:……
所以?昨晚被听?墙角了是吗。
邱绿也无语了,关键阴文也是半分不瞒着?,邱绿只得微微低下头。
“哪里……”
阴文帝姬笑起来?,邱绿感觉到她心情颇好的样子,才意识到她是在故意逗她玩。
嗯怎么说呢。
这些贵族可真是喜欢找消遣。
邱绿跟在阴文帝姬的身后?往外走?,她看到阴文帝姬蓝色衣摆上绣着?的金丝线,在日头底下,随她走?动间,泛起如水波般一晃一荡的富丽光泽。
繁复,美丽的宫装。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昨夜的梦魇。
“帝姬。”
阴文帝姬转过白?皙的下巴,看向邱绿。
邱绿捏了捏衣角,想要问出口的话,又顿住了。
问明玉川的过往,又要怎么样呢?
她早晚是要走?的,不可能一直留在金云台,所以?,她不想对?明玉川有?多余的感情。
好奇,都不想有?。
“无事,只是觉得帝姬的衣服美丽。”
阴文帝姬以?刀扇遮下唇,她指尖点着?扇柄瞧她,“绿,你想要说些什么?”
邱绿微抿起唇,她抬起眼看向阴文帝姬。
“帝姬,殿下的生母窈姬夫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若那梦境是真实的。
窈姬笑着?给亲生子喂早已腐坏的菜,如何不算可怖?
阴文帝姬面?上的笑意淡了些。
她走?近了邱绿,刀扇覆在下半张脸上,只露出一双似只狐狸般的眼睛来?。
“又蠢又毒罢。”
她道,面?露不屑,“绿对?窈姬好奇,是半分也不知晓窈姬做过的蠢事吗?”
做过的蠢事?
邱绿摇了摇头。
“本宫是愿意告知你,不过,”阴文眼眸弯弯,“衣衣连一件狐毛围脖都不愿你分本宫,本宫可不愿多生任何是非。”
她摆了摆刀扇,先行一步,“方才一切,本宫不会?告知衣衣。”
这便?是不愿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