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方樾川是个倔脾气,家里说什么从来不听,才会私下去找时鸢。
任白曼了解到时鸢家里老人因车祸,重伤住在icu急需用钱,正好趁机介入,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是最简单的。
她第一次见时鸢时,时鸢也才19岁,风华正茂的年纪。
那天见面,时鸢只穿了简单的白色卫衣和长裤,不施粉黛却分外清丽惊艳,像池塘里夺目的莲。
任白曼现在都记得当时看见时鸢时自己的第一反应,她觉得自己儿子眼光真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受第一印象的影响,任白曼本想装个恶人形象,最后也变成了一场十分平和的谈话。
时鸢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任白曼说完自己的话,都觉得有点欺负小姑娘。
没想到时鸢听完只是沉默了一阵,随即利落的说可以。
任白曼以为时鸢看重钱,还挺失望的,但想到时鸢的家庭情况,倒是也可以理解。
她准备了支票,问时鸢想要多少,本以为时鸢会借机狮子大开口,但时鸢没有。
时鸢说她借任白曼五十万。
任白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又确认了一遍,问时鸢不是有家人重伤住院需要钱吗,为什么不多要一点?
时鸢没有问任白曼为什么会知道她家里的事,只是说五十万就够给爷爷看病。
任白曼听完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从一开始对时鸢有偏见,变得竟然有些心疼时鸢。
短暂的触动让任白曼心软了,她在支票上写了两百万,也说了这是时鸢愿意离开方樾川的报酬,以后也不用还。
但时鸢很坚定,她说自己只借五十万,并且把借字说的很重。
任白曼差不多懂了时鸢的意思,这姑娘是真的想还。
两个人讨价还价,最后各退一步,时鸢拿了一百万。
分别前,时鸢给任白曼留了一张欠条,还郑重的向任白曼道了谢。
欠条上是几行清秀漂亮的字,就像落款的“时鸢”两个字一样,让人无限遐想。
那张欠条任白曼没有带走,时鸢走后她只拿起看了一眼,便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任白曼没想让时鸢还,这对时鸢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她甚至以为两人不会再有机会碰面,但事实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多年前的景象似乎和眼前的重合了,任白曼能感受到时鸢身上的成长,这种感觉她从刚回国的方樾川身上也察觉过,简直如出一辙。
任白曼还挺欣慰的:“卡我收了,不过欠条我弄丢了。”
“丢了就丢了,我信得过您,”时鸢说,“任太太,您当时的救急之恩,我记一辈子,您放心,我会让您如愿的。”
“……”任白曼抬眸看着时鸢,胸口有些堵。
时鸢:“该说的都说了,我先走了。”
任白曼垂眸:“嗯。”
时鸢走后,任白曼在茶室坐了许久。
等杯子里的茶水都没有热气,她才伸手拿起了那张银行卡,在手里摩挲。
任白曼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网络上那些东西她都知道。
她甚至偷偷看过许多方樾川读书时和时鸢待在一起的照片,也看了很多搞笑趣事。
自己的儿子任白曼最清楚,方樾川是真的喜欢时鸢,时鸢也确实帮方樾川进步。
任白曼对时鸢没有太多意见,她甚至有些欣赏时鸢,但她有自己的考虑。
相比时鸢,方樾川更重要,她不能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