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河光的手指快速翻动,戒指在他手里忽而出现,忽而消失。
最后,再一翻,戒指突然就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因为季晏食指的戒圈比较小,所以只能戴进河光的无名指。
他手指特别灵活,一转,戒指又回到掌心。
一连串操作看得季晏惊讶无比,“你好厉害。”
河光眼里有了点笑意,把戒指摘下来还给季晏,“无事练着玩的小把戏。”
变完魔术,两个人的话题重新回到新歌上。
“你这首歌很好听,编曲可以清新一些,比如……”
季晏今晚话语的密集程度简直颠覆谢司珩的想象,越说越兴奋,“河光,我觉得这段可以用吉他,还有和声伴奏。”
河光赞同地点头,“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监控台那边,两人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画面,谢司珩突然发现,自己每次都是这么多余。
他把自己喝过的纸杯丢进垃圾桶,起身走出了工作室。
那两个人因为沉浸在愉快地讨论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谢司珩的离开。
门口就是异国他乡人潮如织的街道,谢司珩却觉得有些寂然,慢悠悠地走着。
没想到刚走两步就有游客认出他,惊喜地喊:“谢司珩!”
谢司珩顿住脚步,维持住面容上的神情,“你好。”
游客无比惊喜,“你在拍音旅是么?”
游客是音旅的粉丝,“我知道你们在泰兰德,但没想到能遇到,我好幸运!”
她四下看了看,才问:季晏呢?你们今早不是一起去录歌么?”
谢司珩从来没有在面对粉丝或者路人时这么僵硬过,哑了哑才回答:“我有别的安排。”
“原来如此。”粉丝特别开心,“可以合照么?”
“好。”
又是一样的面对粉丝镜头,勉力挤出笑容。
谢司珩累了。
拍完,立刻进店买了国内出街必备——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他喜欢上电影,就考电影学院,哪怕家里人都反对。
他觉得季晏某一瞬像是自己梦中爱人的模样,就答应了帮季家,和季晏联姻。
季晏发疯,他就一定要离婚。
他就是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总能成功的人。
此刻却那么无力。
不管阮序说多少次你老婆,季晏也已经和自己离婚。
谢司珩觉得,自己总在追寻梦里描绘的属于爱情最好的样子。
却一直都描绘不出来。
这次,好不容易触碰到梦境的轮廓,等到一个心动的人出现,却偏偏在一个错误到极点的时间。
但凡再早那么一瞬或者晚那么一瞬……
他一直很希望季晏走向人生的新道路。
到头来却发现,那条路和自己完全无关。
谢司珩突然很想抽根烟。
他好久没抽了,身上没带着,也买不到国内的牌子。
看到路边有个国人小哥,旅游逛累了,正坐在吸烟区抽烟。
谢司珩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哥们,借根烟。”
“没问题。”都是同胞,小哥友好地抽了一支给他。
谢司珩扯下口罩,小哥凑过来按下打火机帮他点。
慢慢抽了一口,感觉心里的烦闷感也被散在空中的尼古丁带走了些许。
靠在花台边缘,快速抽完,谢司珩把烟蒂捏灭在旁边的烟筒,起身跟小哥道谢:“谢谢哥们。”
小哥友好地笑笑,“客气。”
刚刚没看清,此刻才猛一激灵,发现这男的,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那个……
刚想再辨认辨认,对方已经拉起口罩快速离开。
谢司珩突然觉得很通透。
离就离了。
逝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
自己为什么要为他这么纠结。
他为自己纠结过哪怕一秒钟么?
谢司珩拦了一辆突突车,回酒店的路上给陈焕打电话。
陈焕正和公关公司商量着事情,看到电话,赶紧接通:“司珩。”
对面的声音淡得有些发飘,“焕哥,现在联系节目组,离开综艺,明天不想再见他了。”
陈焕一怔,想起他第一期结束时安排自己把季晏弄走,不想看到他。这期又让自己给节目组施压把林泽弄走,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心里一紧,脱口而出:“不是司珩,你又想把谁弄走?!”
对面的人顿了顿,“我自己。”
陈焕:……
你是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