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将士和百姓们的共同努力,终于赶上了玉米播种的农时,安清在黑龙江的第一个军农场也按照她的计划顺利创建了起来。
之后几个月的时间里,她亲自领着农人们指导将士及百姓们如何进行科学的田间管理事宜,预防冻害、除草、喷药杀虫、制肥沤肥等等,在大家不辞辛苦的努力下,七月初的时候,终于春小麦到了收获的季节。
黑土地虽肥力好,但因这个时代种种条件的限制,小麦产量方面倒是没有多大的跨越,平均亩产也就不到三百斤吧,只是稍稍比其他地方好上一些,这还是在今年整体算是风调雨顺的情况下。
对于这个收成,算是在安清意料之中的,她倒是没多惊讶,但这对博定他们以及当地的百姓们而言,当亲眼看到这么多小麦摆在那里时,他们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大丰收啊。
比其他地方产量还要好上一些了,这放在以前哪里敢想呀。
就在博定还没从小麦的产量中缓过来时,九月份,军农场里那些玉米也到了收获的时节。
当一个又一个的玉米棒子在地头堆成小山,将士们的脸上露出了朴实的笑容,那是付出后得到收获的喜悦,是不用再在寒冷刺骨的冬季里饿肚子的希望。
朝廷每年的军粮和军饷是固定的,他们驻守在边关苦寒之地,条件再艰苦都不怕,但却是怕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以往他们这般辛苦的垦荒屯田,就是希望有这么一日,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但将士们心里也清楚,这份希望是五福晋和五贝勒带来的,特别是五福晋。
这大半年来,她一个弱女子每日同他们一般奔走在田间地头,不畏辛苦,也不嫌繁琐,耐心地指导着他们侍弄地里的这些庄稼,最终才得到了这样令人满意的回报。
博定从人群中走过,来到安清和胤祺面前,“福晋,下官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正式向你道歉,当日是下官口出无状,对不住了。”
他说罢,直接抱拳单膝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安清先是一愣,待回过神来,她忙示意胤祺将人扶起来。
“将军,你不必如此,我们当日就是意见不同,争辩了几句,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在心上。”
人家大度,给他台阶下,但博定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福晋大人有大量,下官是个粗人,旁的话也不多说,日后您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尽管开口。”
安清笑着摆了摆手。
这还真不是她大度,主要是博定真没碍着她什么,她总不能因为人家一开始和她有些分歧,说了些稍微不太顺耳的话就一直记在心上吧。
她没这么小气,当然,也没这么闲。
在黑龙江这块土地上,有了第一个军农场成功的先例,那接下来便容易的许多,一个接着一个,有条不紊的在这块黑土地上慢慢铺开便是。
有朝一日,总能让这片自古荒凉的黑土地上长出丰收的奇迹,从北大荒到北大仓的转变,需要的也只是时间罢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如此反复,四季轮回。
转眼到了康熙四十七年,又是一年春小麦的丰收季,各个军农场的地里满是将士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显然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屯田戍边的生活。
三年多的时间里,安清领着众人在黑龙江驻防管辖的齐齐哈尔、瑷珲、墨尔根、呼兰和呼伦贝尔等七座城池,都各自建立了一处军农场。
甚至还在宁古塔附近建了一处劳改农场。
从安清过来的第二年开始,黑龙江驻军便已经不需要再从盛京及吉林等地调军粮了,将士们实现了自给自足,各城衙门的库房中都有了充足的余粮。
除了各个军农场连年丰收,当地百姓们亦是,大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不管是百姓,还是将士们,大家呈现出的精神面貌也完全不同了,整体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状态。
但这对安清而言,还远远不够,自给自足只是第一步而已,这片黑土地上还能创造出更大的奇迹。
“福晋,您之前提的建议,下官已经写了折子递去了京城,只等皇上那边的回复。”博定道。
安清轻点了点头,博定所说的建议是指之前她提议将士家属随军一事。
这几年之所以一直围绕着城池周边展开筹建军农场,主要原因就是缺少垦荒人手问题,军农场主要依赖的就是戍边的将士,自然不能离他们太远。
但这边很是地大物博,还有很多有待开发的地方,可这里本就是人烟稀少之地,后世在开发北大荒之事上,依靠的是举国之力,因为国情的不同,这会想依靠举国之力是不现实的,所以,他们也只能尽量想更多的法子。
将士们从各地而来,长年在此地戍守边关,有的未成家,有的成家了,成家的人,不少妻儿老小都在老家,若是能过来,当地能给分配土地进行垦荒,那也就相当于在本地扎根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随军政策,即便朝廷同意了,对将士们而言也都是自愿的,总不能硬把人家扣在这里不是。
“前些日子,我同五贝勒爷商议了下,这两年河南、安徽、山东等部分地区出现了严重的旱灾,很多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我们已经同皇阿玛去信商量了,看能不能允许些灾民出关来咱们这边。”安清道。
博定脸上闪过丝诧异:“他们能愿意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