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一直都知晓,这农事课堂上有几位农政司的官员,一直在有意识地整理她说过的那些农谚,似是准备汇集成册传遍开来,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不过,即便众人轻易接受安清这一农谚,但她教学过程中尽量讲究知之甚解,还是为众人解释了一番小麦九成熟就要收割的缘由。
若是等到小麦完全成熟后再去收获,那就很容易出现“掉穗”现象。
这种“掉穗”现象分为两种,一种是小麦在完全成熟后,茎杆变黄,比较脆弱,而穗部又会比较重,便会出现“头重脚轻”而掉穗的情况,另一种,是指镰刀手工收割过程中,人为因素也会导致“掉穗”。
而这个“掉穗”,便是该过程中的那一成损失。
其实,若是从小麦生育期来分析也能解释,小麦成熟期共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为乳熟期、蜡熟期和完熟期。
在一般情况下,蜡熟期内收获则是为最佳时期,也救和“九成熟,十成收,十成熟,一成丢”这句话对应上了。
安清带着众人在麦田里绕了一大圈,等把该讲的都讲清楚后,她这才又领着众人回到了他们各自的试验田。
和之前收玉米时一样,各自负责各自的试验田,不仅要抢收小麦,还要为下一茬玉米抢播,至于‘抢’的什么,自然是农时了。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安清虽然没亲自下地割麦子,但倒也没闲着,她忙着给那果园的果树搞嫁接呢。
这会是夏季,正是砧穗容易离皮时,她先给一批葡萄嫩枝进行了嫁接,随即又捯饬了一波核桃芽接,这两年安清一有空就会来折腾这片果园,所以,她这果园里的果子结的也就比别的地方好吃的多。
天一热人就不乐意动弹,安清尤其严重,但干农活时除外。
这不,她午间歇响起来后,便带着帽子去了果园,忙活了两个多时辰才干完,不过她回来的还算早,众人这会还都在田地里忙活呢。
安清洗了澡出来,头发擦的半干不干,披散着躺在了竹椅上,傍晚的风吹来,带来了丝丝凉意。
春晓又开始带着一众厨娘忙活做晚饭了,和去年一样,农忙季她那些农事学堂的学生基本都是住在庄子上的,吃和住也都是庄子上负责。
安清远远地看着院子外的她们抬着一筐一筐的食材经过,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住就罢了,庄子上本就有地方,他们一直住在前院,倒也费不了什么事,但他们吃食上的一概开销,好像都是这庄子上负责的吧。
虽说这皇庄康熙赏她的,但那也是她立了功得来的,自然也就是她的了,那不就是花她的银子嘛!
这农事学堂是给老康培养人才的,凭什么她花银子啊,天下哪有这么个道理。
安清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冤大头,还真是又出钱又出力啊。
不行,她高低得想个法子从康熙那里拨点款才行,就当是农事学堂的专项基金了。
至于想什么法子呢,就在安清琢磨怎么把这笔钱搞过来时,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院子门口。
咦,这是哪里来的马车,怎么还进庄子里面啊。
安清不由起身过去查看,谁知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胤祺从马车上下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哎,不对,他怎么坐马车来的,没骑马啊。
胤祺自也看到安清了,但他没着急过来,而是又转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然后从里面抱出来了个孩子。
是小宝!
安清懵了下,快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小宝这会还在睡着,她说话声音不敢太大,怕吵醒他。
胤祺脸上闪过丝无奈,抬了抬下巴,道:“你瞧瞧他那眼睛。”
安清不明所以,他眼睛怎么了?
吼~怎么肿成核桃了,这、这不会是被什么虫子咬的吧。
胤祺解释道:“不是虫子咬的,是这小子自己哭的。”
安清“啊”了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啊。
这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她就没见她哭过几回,怎么可能把眼睛都哭肿了。
恰好这会喜珠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她是奉宜妃之命,陪着五贝勒把孩子送过来的。
“五福晋,您是不知道,您离开那天小阿哥白天还好好的,但到晚上都还没见到您,他就不愿意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谁哄都不行,当天晚上连奶嬷嬷的奶都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