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二平贼眉鼠眼的,就不是个老实人,得防备着。
李弗在旁闻言道:“我也住下。”
张家这大半年来帮李家良多,李弗很愿意帮张家的事情。
张珠珠道:“我看,得再留几个人一起看着,咱们闹都闹了,得叫人知道厉害,咱们家不是好欺负的,谁想闹事,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反正闹大了,索性就先撕破这层脸皮。
张大春“嘶”了一声:“那得多少钱。”
张大春还是舍不得掏雇人的钱。
张珠珠:“能有咱家地里的粮食值钱吗,我还答应了明后两天给人炖肉吃。”
张大春顿时觉得手里的饭不香了:“你……”
他想说败家,但是仔细一想,没有好处,人家怎么会帮你做事,刚才那可是得罪人的事情。
张大春只能幽幽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想夸她办事利落吧,又夸不出口,不说点什么吧,又不合适。
张珠珠笑着看她爹,想来这会儿已经开始心疼他的钱了。
她故意叹气:“唉,张伯伯活着的时候多好,咱们两家人还一起吃饭呢,这会儿闹得真不好看。”
张珠珠说的是张屠户。
张大春想起自己的老伙计:“他人好,就是没福气,你看今年收成多好,他看不见。”
张珠珠想,也不太会教儿子,他四个儿子分家的时候就闹得翻天覆地的,村里说了好一阵闲话。
等众人吃完了饭,便原地休息,张珠珠和张银银带着碗筷往回走。
李弗帮着收拾起来,想起张珠珠平日的习惯,称赞她道:“你今日很厉害。”
张珠珠:“那是当然,我们家可不是叫人欺负的。”
李弗:“对,正该如此。”
刚才有人说她泼辣,但李弗觉得就该这样,不然她一个女子,该怎么保护自己。
柔顺温和不见得是好事。
李弗说完,觉得词穷,张珠珠平时能够把人夸出花儿来,但李弗真是一点精髓没有学到,只能拍手叫好。
好在张珠珠并不在意。
张家晚上又留了些人,在地里守着,以免出什么问题。
果然夜里有小贼出没,多亏有人看着,才没有出事。
张珠珠第二天中午便履约,炖了一锅肉,保证每个人都能吃上五六块。
一众人都吃的非常高兴,纷纷称赞主家大方,把张大春从头到脚给捧了一遍,张大春高兴得分不清南北东西了。
李弗脸上好几块红印子,都是被蚊子咬的,张珠珠给他碗里多放了几块肉:“李大哥没在?”
“昨儿下午把手割了。”李弗想起自己大哥也颇无奈,来干活割了手,把张大春吓的,赶紧就让他走了。
张珠珠:“啊,没事吧?”
李弗:“擦了药,没事。”
张珠珠便提醒他:“你也小心些,别伤了,不想干活只管回去。”
人是来帮忙的,有这份心就够了。
李弗:“放心,我干得了。”
还有人误认他是张家女婿,这话倒不好说。
“脸上蚊子包不要挠。”张珠珠提醒。
万一把脸给挠花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李弗过去这些年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被蚊子咬得多,很痒又不能挠,擦了药膏也因为出汗很快就没用了,总之是很难受。
“这蚊子也不讲道理,只咬我一个,不咬别人。”李弗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珠珠心说这里就你一个细皮嫩肉的,蚊子不咬你咬谁。
而且李弗这厮天生丽质,晒这么久也晒不黑,站在这群人里,仿佛一道闪耀的白光。
这体质,令人嫉妒。
张珠珠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三郎啊,不要放弃。”
李弗闻言,一本正经地拱手:“多谢三姑娘勉励。”
说罢二人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