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尽是传言……”陶冰玉犹犹豫豫:“他的确带了个男妾,去相府吊唁,这件事,满朝文武,人尽皆知。”
“承昀一向爱惜羽翼,怎么可能……”
“所以臣妾才担心啊。”
见她不像说谎,永昌神色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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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近日回来的是越来越早了。”
太子府门前,庞琦笑吟吟地走过去,太子未让他搀扶,直接大步跨下马车,全身都是少年意气。
听到这话,笑看他一眼:“就你废话多。”
转过长廊,来到寝殿,承昀提起衣摆迈过门槛——
“咻!”破空之声直冲面门,他猛地拧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那支箭,眼睁睁看着它在后方门板上钉入半截。
事情发生在瞬息,庞琦这会儿才回过神:“哎呦我的殿下,您没事吧?快让奴才看看……”
承昀有些愣怔的被他拉着转了一圈。
一时弄不清楚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正反思着,温别桑已经戴着袖箭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大功告成!”
“这是……”
“那日我射出三箭,周玄居然躲过了两箭,只能说明袖箭的推力不够。”
难怪他那天一下车就开始拆袖箭……
承昀走过去,道:“现在够了?”
“够了。”温别桑伸手扯过他的袖口:“你看。”
承昀这才发现,自己的朝服刺绣出被冲出一道裂痕。
“你的身法在江湖上至少也能跻身一流,你都差点躲不过去,若杀周玄,岂不是指哪打哪。”
“……这算是夸我?”
“嗯。”
承昀弯唇,尚未开口,温别桑又道:“日后再有什么新火器,便拿你来试,基本就能确定其杀伤力了。”
“……”这倒也不必。
承昀将他腕上的袖箭拿下来,道:“我跟父皇告了假,带你去雷火营转转。”
“还要告假?”
“雷火营距离盛京百里之遥,快马来回至少一天一夜,你说呢?”
温别桑点头,道:“那个一阶火器师的牌子,要怎么才能拿到?”
“至少得等你去了雷火营吧。”承昀道:“火器师的牌子一般都是从雷火营下发,只是现在营中荒废许久,还是要先盘活。”
“我的资格绝对远超盛京所有一阶火器师,你就不能直接给我造个牌子吗?”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温别桑被他拉着手出门,坐的是马车。
“到的时候估计是半夜。”承昀道:“你若是犯困,可以在车上先睡会儿。”
“嗯。”
马车缓缓离开太子府,不远处,一个戴着高帽的太监缓缓缩回了脑袋。
他一路小跑,很快来到了养心殿,噗通往里面一跪:“陛下,太子殿下,确实与那梦妖极为亲密,奴才亲眼所见,他将那梦妖抱上了车……”
永昌抬眸,脸色难看至极,蓦地一把丢了朱笔,道:“你亲眼所见?!”
“正是。”太监两股战战:“这段时间,太子一下朝就回府,皇后那里都不去了,每日春风得意的样子,大家都看得出来……确实是,府中有了人。”
“是男子?”
“就是当时被通缉的梦妖。”
“既是梦妖,就该砍了!!”永昌盛怒道:“这个宫晟,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顶着大国皇太子的头衔,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宠幸男妖……”
“陛下!”一双纤白的素手将他扶住,陶冰玉轻轻抚着他的胸口,道:“如今事情还有得转机,您还记得臣妾说过的话吗?”
永昌脸色变幻,后退两步扶着桌案,道:“对,朕要去告诉皇后,让皇后好好管管……”
他抬步上前,却又被陶冰玉拦住:“陛下,如今事情还未闹到不可调解的地步,您若是去找皇后,皇后怕是还要怨您养而不教,遇到一点小事便方寸大乱……您先为太子正了名,做好为父的本分,若太子抗旨不遵,再找她也不迟,届时事实摆在面前,她教子无方,定哑口无言。”
“对,你说的对!”永昌点头,道:“朕不能什么都找她,朕要让她知道,朕从未不将太子放在心上,要为他指婚,要为他纠错,如此下去,丢的是我大梁的脸面,此事不可声张……要杀了那妖孽,杀了他……”
几息后,他又捶胸顿足:“宫晟,宫承昀!你到底还能做出多少荒唐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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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行驶的马车内,承昀揉了揉鼻子,又捏碎了一个核桃,道:“估计是母后在想我。”
“为何不是你父皇在骂你?”
温别桑咬着核桃仁,承昀扫他一眼,道:“也有可能。”
温别桑自己拿了个核桃,承昀见状道:“这不是还有剥好的?”
“你每次把壳都弄坏了。”温别桑捏着壳,也没见他用什么技巧,只见壳子忽然从中间裂开,他将指甲探入缝里,微微用力,轻松将壳一分为二,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