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装死后,我还是决定面对这惨淡的现实。
反正这伙人也就是一块儿吃一顿饭的时间,我把被子拉下来,开始盘算人员安排。
吃完饭,我就先把奚子缘和柏砚打发回去。裴可之的话,他本来就说是来看看我,我估计他有别的行程,聊会儿天,就得离开。至于莫亚蒂,这个破烂贱人,除了我这儿,我唯一能想到的他的归宿只有马路牙子。柏莱和姚乐菜后天就走了,因此,让他留下来也不碍事。
想明白了,我一个翻身坐起,蹑手蹑脚地贴到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几个alpha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但大致能确定他们音量正常,没吵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手一用力,打开了房门。我可劲儿握着把手,控制着门的转动,生怕开门时发出“嘎吱——”声响。
在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这种感觉谁懂啊!真是服了,我心想,要是等会儿有谁吵架,我就把他的头拧过来夹门用!狠狠夹!
我扯了扯身上的毛衣,力图瞅上去自然些。
我想得很好,首先,我要神态自若地走过去,和我的仨前夫以及莫亚蒂打个招呼,状似随意地问他们,‘聊得怎么样?’然后!这是关键,不等他们回答,我就抛出下一个问题,问他们,‘中午想吃什么?’
他们说完想吃的菜,我就捂住嘴‘呀!’一声,接着故作惊讶地告诉他们,‘你们想要吃的菜——通通没有呢!吃个粑粑!还搁我面前点菜来了!现在!立刻!马上!都去买菜,然后做给我吃!’
最后,我再给懵逼的他们每人发个菜篮子,一人给一脚,把他们踢出门买菜,做饭给我吃。小缘除外,小缘又乖又听话,做饭还好吃,肯定不能踢。既然如此,就多踢莫亚蒂和裴可之两脚吧,反正眼下的尴尬局面多半是他们中的一个给我从中作怪。
没错!我一边走,一边感慨我真是老谋深算,喜滋滋地幻想待会儿四个人做菜得有多好吃。
然而,如此完美的计划,在我刚踏入长廊的第一步便灰飞烟灭。
原因是莫亚蒂这个逼不讲武德,他不在屋子里,他搁梧桐树下蹲着。我才从暗门里伸出个脚尖,他就瞅见了我,“哟!”他还朝我挥手,“姜冻冬,干嘛呢?”
莫亚蒂一喊我的名字,屋内其他三个alpha鱼贯而出,隔着院子和我遥遥对望。
我,“……”
我的节奏被完全打乱,脑子一片浆糊,“……哈哈哈哈,饿了吧?”我说着,努力回想我的话术,“中午想吃什么?”
不幸的是,没有一个alpha给我报菜名。
裴可之微笑,对我摇头,“都可以呢,和冻冬吃什么都行。”
柏砚也表示,“无所谓。”
柏砚面无表情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无欲无求了。拜托,哥们儿,在他家里的时候,每次我问这个问题,他哪次没回答‘草莓果冻’?跟我隔这儿矫揉造作地装成熟了?
我无语地抽动着嘴角,只能寄希望于剩下两个alpha。
奚子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他低着脑袋,小声说,“哥,我有带咖喱。别的什么也都可以的。”
不要什么都可以啊!小缘!
我表面上笑眯眯地点头,内心几近崩溃!你们这么回答,我还怎么继续我完美的计划?
“你呢?”我问蹲在树下折草玩的莫亚蒂。我心如止水,已经不抱希望了。
莫亚蒂果然是我的好朋友,他蹦起来,举起手,跟小朋友发言似的,不负我望地答道,“我要吃满汉全席!要一百零八道菜!要吃鱼虾鲍鱼松露和蓝鳍鲸枪鱼!”
我反手给了莫亚蒂一嘴巴子,把他扇到地板上,“给你惯的。你吃剩饭!”
在莫亚蒂捂着脸,嚷嚷着,“好痛好痛好痛……”的背景音中,我更改计划,既然没法打发这几个alpha去买菜,那我自己去买菜不就好了?
这么想着,我哈哈一笑,“行,那我随便买点儿。家里菜不够了,我先出去买点菜,”我说着,走到他们几人跟前,打算去厨房拿菜篮子,“你们等等哈,我马上回来。”
裴可之的手自然而然地揽在了我肩膀上,“我陪你去吧,”他歪头,看着我说,“你买菜总是不注意量,买多了可不好。”
有个人陪我也挺好,我正要点头,柏砚突然拉住我的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