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往外面走去。
“赵相公,你去何处?”
“出宫去会会他们。”
胡寅又跑到左仆射厅,把这事告之了何栗。
何栗一听,立刻装作大怒的样子,但又以札子没有批完为由,足不出左仆射厅,明显是让赵鼎去顶这个雷。
消息很快传到了文德殿。
“太学生也来了?”赵宁挑起了剑眉,语气中明显多了一丝怒气。
高俅说道:“来了。”
“国子监祭酒杨时呢?”
“杨祭酒没在。”高俅仔细观察了一下赵官家的神色,明显感觉到赵官家语气中的恼怒。
“岂有此理!”赵宁一把抓起了一边架子上的剑,大步便走了出去。
赵官家一走出去,殿前司班直立刻跟上。
高俅一看这架势,顿时乐开花:让你们这些人成天咋咋呼呼,现在把官家惹毛了吧!
却说赵鼎先出了宫,赵相公一出宫,立刻成了众矢之的,怒骂声不绝于耳。
“赵鼎!你这个奸臣!你这是祸国!”
“赵鼎!你是非要亡了大宋才善罢甘休吗!”
“赵鼎匹夫!你祸乱朝纲,蒙蔽天心!你罪该万死!”
“赵鼎!你若是还有点良知,便速速辞了相位!”
“赵鼎!你这个无耻之徒!天下人恨不得生啖汝肉!”
“赵鼎!汝之祸患,更甚于王安石蔡京之流!”
“……”
那些人一个个呲牙裂目,好几个官员都朝赵鼎扑了过来,打算一把将他扑倒,然后殴打。
好在被宫门口的禁军班直给拦住。
赵鼎神色苍白,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当年王介甫变法,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压力?
新法得罪了权贵阶层的利益,权贵阶层恨不得吃了王介甫的肉,便如现在一样。
这些权贵,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机会,一旦机会来了,就立刻反扑。
赵鼎笔直地伫立在那里,他说道:“诸位还是速速回去吧,你们这般,视朝纲于何在?”
“赵鼎匹夫!你还有脸跟我们说朝纲,看看现在的大宋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朝奉郎王束喊道。
他这一声喊,其他官员也跟着附和起来。
尤其是一些太学生。
有些太学生一听说金军南下,又听说朝中内部争论,被某些人一忽悠,立刻就热血上头了。
“赵鼎匹夫!你现在辞去相位还来得及,速速退位让贤!”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人群中立刻炸锅:“赵鼎速速辞去相位!”
“赵鼎速速辞去相位!”
“……”
声音越来越大。
周围衙门里的官员都能听见。
有人私下感慨:看来新政是不可能再推行下去了。
这时,内侍匆忙赶出来,大喊了一声:“陛下驾到!”
可能声音被门口的声音淹没了,大家没有听到。
直到赵官家提着剑,在殿前司班直的簇拥下出来,众人看见赵官家出来了,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