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还会不会闹成这样。
严绮云坐在首座,看着下首两边各一排空荡荡的椅子以及后头的绣凳,直接走起神来,最后还是邵平禀报的声音才叫她收回思绪。
“主子,花房送来了一些垂丝海棠,都开得正好,可要留着布置屋里。”
从前严绮云可温贵妃都是贵妃,各机构即便有心讨好也得端平水,自然也不好太大方,如今严绮云这一枝独秀了,那讨好起来自然也是牟足了劲。
原因很简单,皇贵妃和贵妃在实际职责上是天差地别的,权和利是分不开的。
身为皇贵妃的严绮云如今不算协理宫权了,如今就是正儿八经的主理,往常和温贵妃一块儿做事两人商量着来就是。
这会儿严绮云想交给谁做就交给谁做,只要不是康熙特意嘱咐的,底下都得听她的。
当然,类似当年康熙发话叫皇贵妃休息,宫权给谁谁谁协理那种她就没办法了,但那是特殊情况,要不怎么佟佳皇后在当上皇贵妃后渐渐体会到权利的美好了呢。
那种身边人都围着转,你是人群最中心的感觉是很特别的。
第二天一早,严绮云在固定的时间起身,还在化妆呢,就听见外头传来花盆底鞋和砖石地面碰撞的声音,虽说已经放得极轻,但是到这个距离,落到严绮云耳朵里面那是依旧清晰的。
严绮云:这些人啊,颇有些新领导到公司后,头几天都提早许多来公司的架势。
不过这也实在是有些太早了,即便到了而严绮云和宫人都知道她已经到了,也不会破例放她进来的,只会让她在门口等着,而且甚至只能站着等。
不是严绮云非要罚人,可是她就没叫她们这么早来,她不是那种要求别人“意会”的领导,这请安的具体时间,各宫各殿的她都派了自己手底下的人传达的清清楚楚,连“宫斗”的余地都没留下那种。
这种情况下还提早来了,严绮云除了晾着她还能怎么办,让她进了门那就是被她反过来给卷了,这严绮云能忍?
好在她穿越十年这方面也受到了不少锻炼,这才能在外头有人在等的情况下,还能淡定自若的做自己的事情。
便是宫人们也只是把主仆两个引到廊下,便不再理会,而是自顾自的忙活手头上的事儿。
桑悦阁的宫人虽然平时看着闲暇多,但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效率高,不代表手头上真的没活,特别是这一大早上的。
“主子,咱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啊!”春答应李氏身边的小宫女委婉的说道。
春答应闻言,便是摇摇头,道:“站一会儿也没什么。”
她的表情看着也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有一种习以为常感。
这位春答应是近两年比较受宠的汉女,不是包衣出身,也不是哪家小姐出身,是康熙上回下江南时地方官员所献。
容色姣姣,气质柔弱,还有几分文采,因而是几个献上的汉女中唯一被康熙带回来的。
说是哪家县令的养女,实际上就是名头好听,本质上就是大户人家豢养的瘦马,专门朝着这种方向培养的。
第一回 下江南时康熙不为所动,可是近些年他审美发生了些变化,再加上这位其实也有几分个人特点,这才得了个名分。
严绮云倒是没啥意见,她从不表现出拈酸吃醋的模样,但也不意味着她就对这些人多温和,单纯是因为真的不是很在意。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人,不代表她们不在乎她的想法,春答应本就是小心谨慎的,加上她住的院子又没个主位,几个答应常在挤挤挨挨混住的。
这提前来未免也有展露诚意,展示谦卑的意思,她印象中主家的儿媳妇都要这样站规矩的,更遑论她这样的身份和皇贵妃那是天差地别。
主子说什么时辰来,若是真当了真,才要吃苦头呢。
分到她身边伺候的宫女见状,也是有些急恼,可偏偏主仆有别,即便这春答应是汉女出身,但她也不是什么大人家的女儿,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旁人不知道,她们包衣女子进宫伺候还能不了解吗,这位主子最是说一不二的,不讲究这些,此举怕是要恼的。
可偏偏自家主子也是个执拗的,脑子里头有自己的“规矩”,平时谨小慎微些大部分娘娘也不放在眼中,但是定皇贵妃不一样的啊!
小宫女在心中呐喊,偏偏脸上不敢表露出分毫来,她远比自家答应局促的多。
好在随着天色渐亮,这来的人也越发的多,大部分都赶在正式开始时间前来了,只是没有像春答应一般来的这样早而已。
便是四妃中也有来得比预期时间早一些的人。
可严绮云不管都是谁在外头等,不到点便不叫任何人进来,镇定自若的用着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