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喝了点粥,刚发完高烧身体还很虚弱,在众人的注视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众人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暗自垂泪,心痛的无以复加。
苏明迁心中怒火中烧,立即就想要起身去找虞宝琳算账,可他眼前一黑,又跌回床上,脑子里画面纷乱,以前的记忆和梦中的一切交织闪现,让他头痛欲裂。
沈昔月赶紧把他扶回去躺好,掏出帕子,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沈昔月明白他想做什么,叹了口气道:“不用去找虞宝琳了,虞宝琳在杳杳出门后就带着虞念灵逃跑了,我去看过了,她几乎把洛霞轩洗劫一空,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父亲派人去追也没追上,她应该早就做好准备,可能已经跑远了。”
苏明迁愤怒的捶了下床,“她分明是利用杳杳引开那些刺客,给她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
虞宝琳着实可恶,不但欺骗他、利用他,还破坏他与家人的感情,甚至还要害他的女儿!
她一心只顾她自己和女儿,根本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一切以自己为中心,实在是阴险至极,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沈昔月皱眉道:“事已至此,我们很难找到她了。”
厉王派了那么多人马都找不到她,他们想要找到她实属是海底捞针。
窦嫣红着眼眶气愤道:“希望能从那几名刺客嘴里审出幕后真凶是谁,将人绳之以法。”
裴元卿听到她的话后,心里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见过很多权贵,知道在尹青青这样的人眼中,那几名刺客的性命根本就不值一提,在她派他们去暗杀的那一刻,她就不会允许他们有出卖她的机会。
还不等裴元卿提出自己的想法,苏昶派去衙门盯着的人就回来禀报,那几名刺客在狱中自尽了。
众人沉默下来,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权贵的可怕之处。
他们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一点证据都没有。
苏景毓一步步从屋子里走出去,站在屋檐下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冷风一点点吹落在他身上,令人寒冷彻骨。
他拳头握紧,赤红着双目,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会努力考科举,一步步往上爬,绝不让他们一家再任人欺凌。
那些上位者如果有恃无恐,那他就爬到跟他们同样的位置。
无论背后动手的人是谁,他都绝不会放过,哪怕是厉王妃,哪怕是厉王,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给妹妹报仇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痛苦的沉默着。
裴元卿脸上笼着一层寒霜,沉吟许久,开口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至少要保证他们不会再来伤害杳杳。”
苏明迁忍着脑后的剧痛,抬头问:“你觉得该怎么做”
他见过裴元卿在危机时刻是怎么护住杳杳的,知道他遇事冷静又有决断力,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忽略他的意见。
裴元卿抬头,双目沉□□:“去报官,状告虞宝琳在你失忆期间行骗,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跟她根本就没有关系,虞念灵也不是你的孩子,更要状告她不但在苏家行骗这么久,还卷走了苏家的财物,不问自取是为贼,就告她偷窃。”
沈昔月攥着帕子,眼睛微亮道:“刺杀的事我们没有证据,这件事却证据充足,府里的人都能作证,足以将她定罪,说不定还能引出她是厉王府逃奴的事,这样不用我们去找她,就会有官兵追捕她。”
裴元卿点点头,“尹青青知道刺杀没有成事,肯定还派人暗中留意着这里的情况,如此一来,她就会知道自己被虞宝琳设计了,也会知道杳杳根本不是虞宝琳的女儿,那样杳杳就安全了。”
裴元卿抿唇道:“尹青青得知真相后必定恼羞成怒,不会放过虞宝琳,不如就让她们狗咬狗。”
她们二人相斗了那么多年,再见面肯定要斗个你死我活,与其他们亲自动手,倒不如让她们拼个鱼死网破,反正她们都有份害杳杳,谁也不比谁干净。
他们虽然知道真相,但得知真相的方式太过匪夷所思,根本没办法说出来,不如索性躲在暗处,韬光养晦,早晚都会有报仇的一天。
苏明迁和沈昔月闻言眼睛亮了亮,立马着手去办。
苏明迁身体不便,于是亲手写了封状纸,让苏昶带去衙门状告。
苏昶也没闲着,他思量一番后,暗中派人在府里清查,那些刺客能那么精准的找到杳杳,极有可能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说不定内应就在苏府当中。
如果苏府里有这样的毒瘤,就一定要揪出来。
苏府风声鹤唳,杳杳对这一切却浑然不知。
她醒来后发现爹爹还在沉睡着,裴元卿已经搬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她彻底退了烧,恹恹的趴在枕头上,看向躺在旁边的苏明迁。
苏明迁这几天想起了不少过往的记忆,思绪太过混乱,脑后的伤口也一阵阵的泛着疼,大多数时候都在沉沉睡着。
杳杳看了看爹爹,想起爹爹被打晕的那一幕,伸手抱住了他,软乎乎的脸蛋贴过去,轻轻蹭了蹭爹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