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乡下来的,女人要下地干活,不仅露脸,露胳膊露腿的时间都是有的。
心里坦坦荡荡,可没有这见不得人的毛病。
而且,这个陌生娘子拦路,明显是对安娘子无礼。
宋含姝此时就戴着面巾,被陈老夫人的话一说,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事,她瞬间柳眉倒竖:“你这婆子胡说八道什么,这戴面巾……”
安春风没兴趣吵架,再说宋含姝是武安侯府嫡女。
金湛说过,武安侯父子还是很好的人,只是能力不强,但胜在忠心,皇上还是很信任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闹起来,宋含姝没面子,伤的还是武安侯,自己也不见得脸上有光。
她搀扶老夫人绕过宋含姝往前走:“老夫人不知道,京城里人多,得病的人也多,随时随地遇上些怪人很正常,你以后住的时间长了,自然就知道。”
宋含姝脸色憋得又红又紫,她也不顾旁边丫鬟的阻拦,对着安春风和陈老夫人就嚷道:“安氏,你一个二嫁的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善妒恶毒,太后娘娘要赏赐宫婢,也敢抗旨,你这是让金大人辜负皇恩。”
安春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自己没有隐瞒过二嫁,知道的都知道,可被人当街提起,这脸还是很难看。
她松开陈老夫人,转身走到宋含姝面前,一掌将她推翻在丫鬟婆子怀里,冷声道:“我真是替武安侯爷难过。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你武安侯嫡女的脸就丢了多少张。”
“你不要脸,你武安侯府还要,蠢货!”
因为此时众目睽睽,她没有打人,宋含姝若是聪明,就别在这大街上吵闹。
可宋含姝被一下推开,虽然有丫鬟婆子们接住没有摔倒,还是吓得惊声尖叫。
身为侯府娘子,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丢脸。
此时正是庙会场上,转眼之间就聚满看热闹的人。
宋含姝又气又急,指着安春风哆嗦得就像风中的树叶:“你敢败坏我侯府名声。”
安春风叹息,自己没有这样想过,是你在败坏侯府名声好不好。
旁边,陈老夫人看得目不转睛,她对宋含姝这样弱不禁风的小娘子真是瞧不起:“安娘子,这些小娘子都喜欢在大街上拉着人吵架?”
话可不能这样说,京城这样大,像宋含姝这样的愚人毕竟还是少数。
安春风决定让陈老夫人对京城里的贵女认识得更清晰,她指着已经被丫鬟拉住的宋含姝淡淡道:“陈老夫人,这位贵女是武安侯府的嫡女,年前还下帖给陈状元,想要说这门亲事。”
“什么?我那孙儿差点跟这种女子结亲!”
陈老夫人大吃一惊,她只知道自己的槐子有高门大户递过话想结亲,没想到居然高门中是这样的女儿。
那边,宋含姝已经羞红脸。
她以为这个老夫人会是金湛的亲戚,可没想到是别人的。
而且,听这话还是跟自己有关的。
宋含姝也知道父亲曾经提过新科进士陈槐,自己没有答应,对方也没有答应,只说要长辈来定,那帖子也就不了了之。
可现在面前的老夫人,就是陈槐口中的长辈,难道是来提亲的?
说实话,宋含姝觉得新科进士陈槐比那个笑着灿烂的裴郎要好许多,她就喜欢看到男人含着忧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