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曾经跟自己山盟海誓耳鬓厮磨,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就连喜怒都没有。
唐玉书上前就想抓她的手,想要安氏承认跟自己有关系。
安春风哪里能让他一个文弱书生抓住,连退数步就躲开。
随着安娘子的一声:“登徒子!”黑豆就像一头猎豹从旁边角落冲出来。
他刚才一直在棚里默不作声,此时见唐玉书意图不轨,就狠狠一脚踹去。
唐玉书猝不及防挨了一脚,整个人也横飞出来。
还好外面有灾民在排队,只听到“哎呀!妈呀”几声惊呼,唐玉书横着砸翻几个人就跌成一团。
有人垫背,他没有摔伤。
可那些灾民正闲得找虱子,此时见这官员当众调戏善人大娘子被打出来,顿时就来了精神。
官员不能打,叠罗汉总会吧!
粥棚的骚动很快就被兵马司的军士打散。
唐玉书被人从人堆最下面扒出来时,身上官服不整,小腰差点压折,就连俊脸都被臭脚丫子踩黑了。
户部老吏指着这些灾民跳脚大骂:“全部抓起来,统统抓起来!”
殴打朝廷官员不是小事,必须严查。
黑豆被暂时控制,那些灾民却一哄而散,扛着自己的简易包裹就跑回十里巷去了。
水退泥干,反正最迟也是这一两天就要回去搭自己的窝棚。
早回去,还能抢占一个好位置,再搭一个大点面积的房子。
偏偏站在高台上累了一天的豆牌监控器也正好睡着了,啥也没有看清楚。
最后,兵马司王伍长他们过来一番询问调查,得出结论:这是一个误会。
而且还是唐玉书自己先说是误会,黑豆是不小心将他撞进灾民里面去的,不用追究。
老吏在旁边帮他擦去脸上的泥垢,心里却是暗骂:好端端的做事不好,要手贱去招惹安娘子,被人打了都活该!
他没有看见事情的全部经过,唐大人说是不小心撞进去的,自然不会再往深的问。
可安娘子那一声“登徒子”他可听得清楚。
唐玉书此时也是咬牙装死,他只能说自己是见安娘子要碰到粥桶伸手去扶,没有其他意思。
不管他有没有意思,棋盘街他都不能再来了,而且上了兵马司黑名单。
王伍长呲着牙花将人送上户部的马车:“唐大人,以后再需要什么单子,就直接来找我这个大老粗,免得你乱跑被人打。”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唐玉书无言以对。
他敢悄悄威胁安氏,可不敢对着有砂煲大拳头的兵痞子再说一次。
要是知道原因是在“调戏”安娘子,自己可能真的要抬出去。
旁边,老吏是喜滋滋赶车走了。
因为“误会”害得唐大人受惊,安娘子大方装了一个五两银子的荷包压惊。
丢人现眼的唐玉书不收,老吏却毫不客气收下唐大人的卖身银。
他们这些坐签房的小吏员,难得有沾油水的机会,这可是五两银子。
哪怕自己跟唐大人二三分,也是一个月的二两月银。
这个老吏也是个大嘴巴,拿了银子也不安分,忍不住四处炫耀。
随着两人回到户部,唐玉书被灾民打一顿的事就传开了。
当天就有人告诉了同在户部当值的唐景瑞。
他不仅是上官户部主事,还是唐玉书的兄长,这种事他该管。
知道是在北城棋盘街出的事,唐景瑞回到家里,立即气冲冲找到鼻青脸肿的唐玉书,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