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萍姨奶教导,他决定搏一搏这才子之名,考上功名,堂堂正正接回亲娘。
还有为了嫁唐玉书,设下圈套害得自己母子分离的孙氏和刘氏,要让她们跪在自己这个被踏入泥中的庶子跟前忏悔。
自此,秦牧就开始跟着萍姨娘学写字,不再提亲娘。
时间一晃就到了七夕节,这一天秋水带着一个箱笼赶去城里最热闹的百花楼。
经过针线娘子几天来的日夜赶工,最简单的吊带裙裁剪出十条,另外就是缝上蕾丝花边的抹胸睡裙也分别缝出十条。
这是第一批货,秋水要亲自交到百花楼琴嬷嬷手上,看看实际效果来一次开门红。
效果正如她所愿,换上蕾丝吊带裙的姑娘们在灯笼下骚首弄姿,光臂美腿、肌肤若雪,再薄纱半透,比起昔日抹胸亵裤更勾魂摄魄。
琴嬷嬷是何等精明,她已经看过蕾丝抹胸的威力,知道在这七夕节给自己楼里的姑娘穿戴上这别具一格的裙子,定能让恩客们惊为天人,难以自持。
连价都没有问,琴嬷嬷当机立断将秋水带来的睡裙全部买下,要给客人表演一个惊喜节目,其中获胜的姑娘由价高者得。
热闹的百花楼在深夜压轴出场的歌舞表演开始,几个女妓已经换上黑色蕾丝吊带裙。
一曲罢,竞价瞬间飙到历史高度,吊带裙毫无疑问给京城的风尘产业丢下一个深水炸弹,连带着深宅大院里也会起波澜。
青楼中,彩灯耀眼,艳霞齐飞,男人们热血沸腾,鬼哭狼嚎。
京城里烛火点点,各家小娘子聚集到各处宽敞园子里,拜月祈福,在水边点燃能带来希望的彩灯,只图为自己求来姻缘,最好是一个白白净净,温文尔雅的纯情美男子。
樾湖中搭建起平台,咿咿呀呀的唱腔婉转动听,梆子的点鼓抑扬顿挫,上面是专门请来戏班演几出映景讨巧的戏,不是鹊桥相会就是牡丹亭游园,尽显女儿家对美好姻缘的期盼。
水榭边站满了人。
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娘子被丫鬟婆子簇拥着,正在供台摆放各家带来的巧果,准备着接下来的仪式。
头戴珠花,一身簇新浅紫罗裙的唐月熙提着食盒拘谨站在旁边,眼睛红红欲哭无泪。
她刚才将自己的食盒才放上,就被人呵斥撤下:“这是什么东西?也敢放到台上!”
出声的是一个戴着翠玉簪,身着华服的小娘子,看着唐月熙刚才摆的彩糕不屑道:“我们都是用奶糕蜂蜜做的月兔,谁用这丑东西,看着都恶心!”
也不怪她嫌弃,台上各家娘子摆出来的巧果都是雪白晶亮的兔子。
眼睛镶着红玉,皮毛为奶油堆成,说是面食糕点,不如说是镶金嵌玉的装饰品。
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才十四岁的唐月熙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不由把目光下午带她来到樾湖的孙如意,希望她能替自己解围。
可是这时候的孙如意正围着一个傲娇的小娘子打转,根本没有在意她。
从知道要跟孙如意到这樾湖水榭,唐月熙就兴奋了整整两天。
她即将开始京城贵女生活,再不跟几个小吏员家的姑娘厮混。
母亲用重金买来这套流云纱衣她穿上就爱不释手,还在脑中演练了无数次称赞夸奖。
可这种好心情只持续到坐上孙家接人的马车,看见孙如意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唐月熙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