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不到头顶的动物,只能看到青瑶的动作,知道她是做了什么。
见她一脸失落地坐下了,一直观察她的问渊道长赶忙将她抱起来低声问:“怎么了?”
青瑶失落地道:“消失了。”
“你做了什么?”
青瑶一脸无辜:“我就是想摸摸它。”
此话一出,一屋子人的脸都黑了,还不确定的东西能随便乱摸么!
狼霄轻轻拍了下她的手:“不要乱摸!危险。”
“哦。”
屋里只有李奶奶和季辉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李奶奶摸了下自己头顶,是在说她的头顶上有东西?她往上看了看,只看到了房顶,她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没东西。
问渊道长问:“往哪消失的?”
青瑶指了下李奶□□顶:“消失在身上了。”
这下子几人全都将视线对准了李奶奶。
问渊道长觉得自己可能是了解的不够详细,也许事情关键在这位老人身上。
“李居士,能问问你平日生活和过往经历么?你一直和孙子住一起?”
突然被人关心,一直独居没人讲话的李奶奶顿时高兴地和几人讲起了自己的生平来。
李奶奶不是本地人,而是乡下村庄里的,年少时家里就很贫苦,一直吃不饱穿不暖,五六岁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十几岁结了婚,丈夫有本事认得几个字,改开以后还做了村里的书记,但他死的早,四十就癌症去世了,她一个人拉扯五个孩子,但家里实在没粮,只靠种地并不能维持温饱,有一年还发了洪水,家里本就不多的家当被冲跑了大半,甚至一个孩子也被冲跑了。她没办法,只能把两个最小的孩子送了出去。
后来慢慢女儿儿子大了,外出打工挣钱,家里生活也好了起来,还在城里买了房子。
可她的命实在苦,先是儿子得了和父亲一样的病,发现就是晚期,没怎么治疗人就没了,媳妇带丢下孩子改嫁了。后又是女儿女婿干活的时候意外都没了,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她独自拉扯着孙女到十几岁,可这孩子也没有看住,那会市里出了个变态,专挑孩子下手,可怜的小孙女就这么没了,最后找到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
现在和她住在一起的季辉并不是她自己的孙子,而是她妹妹的孙子,季辉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也花了不少钱看病,但总不见好,那时候她被问渊道长救了,知道山上的道士能治病,也不要什么钱,就自己背着孩子上了山,还真把季辉给看好了。
后来季辉在这边上学,小学初中都在她这里住,因此这孩子一直都跟她很亲近。现在寒暑假都会来住一阵子。
她这大半生过的艰难又坎坷,见证至亲一次次死亡,换做旁人大约早就崩溃自杀了,可她总能振作起来,乐观地继续生活着。若是看外表,她就是个身体健朗的普通老太太,谁也想不到她经历过这么多困苦。
如今对外人说起来,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旁人都说我命硬克亲,早些年还有人想要给我介绍老伴,后来知道我的情况都不敢上门了,我出去跳广场舞他们都不敢跟我做搭档,那些老头都迷信着呢。我还不稀罕和他们一起呢,我现在换了个不需要搭档的舞种,跳的也很开心咧。”
李奶奶笑着道,瞧上去还能立即挽起袖子冲出去和人干仗。
一旁的季辉心疼地看着姨婆,别人怕他可不怕什么克亲的传言,家里人都不想让他过来,是他自己坚持要来的,姨婆除了唠叨一点对他特别好,他也想多陪陪她。
说的人还笑眯眯的,听得人快要哭了,青瑶眼泪汪汪地看着李奶奶,觉得她好可怜,身边亲人都没有了,她一想到将来有一天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不在了就特别难过。
狼霄将她抱进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脑袋。
胡元绯也难得沉默,人类寿命太短暂了,总会因为各种意外死亡,从前他没有什么羁绊,对生离死别的感触不深,如今心头有了牵挂,也听不了这样的故事。
他们几个都是妖怪,只要不出意外能活很多年,可青瑶是普通人类,即便她再特殊再厉害,也有要离开的一天,到那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能不能买通地府走后门,给青瑶在地府谋个职位,做阴差虽然忙点累点,可她还在,他们也能三五不时见面。
当然,青瑶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他们也可以给她做标记等她的下一世,下一世她一定还能投个好人家。
可一想到那时候他们不再是一家人,胡元绯的心脏就抽痛起来,也想要哭了。
狼霄一抬头就看到胡元绯垂头耷脑眼眶湿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抬起手在狐狸脑袋上也顺了把。
无论如何都还有她陪着。
最没有感触的是问渊道长了,这些事他早先就知道一些,冲击也没那么大。现在他更关心的是那东西为什么会盯上李奶奶,除了生平坎坷之外,她的生活一直都很普通也很节俭,很少乱花钱买什么东西,每天来来去去也都是固定地点,家里也没有外人上门。
“除了你们俩,还有其他人也睡眠不好么?”问渊道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