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生朝那几个人走去了。
太宰治沉默的站在被缠绕着藤蔓的走廊里望着那边,就好像与他们相隔了两个世界。
打扮整洁的青年没有因为自己的外形而感到窘迫,所以他此时走过去的心情应该多少是轻松一些的,他在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前去与自己多年不见的老友相会。
只是过于年轻的面容让那些人见到他时会感到迟疑不解,但相信经过解释,因身体记忆和感情而操纵的熟悉感会漫上心头,让他们再次接受他。
“生?”
不远处的太宰治根据口型辨认出了其中一人在说什么。
而泷泽生微笑着回答了他什么,紧接着那几人便露出了恍然又震惊的表情,在那些外漏的情绪中,还夹杂着欣喜和欣慰。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聊得不错,这是旧友的不期而遇。
太宰治坐到了走廊边边用石砖砌成的长凳上,轻风擦过抽芽的纸条,掠过他的耳边,将他蓬乱的发吹起,就如同思绪般混乱。
他最先在意泷泽生的身世时,是因为他时常莫名其妙的发呆,以及对方经受询问后声音苦涩的回答,“我在透过记忆找一个人。”
“他死了吗?”少年时的太宰治直白的问道。
“没有。”泷泽生摇了摇头,“我只是找不到他了。”
由此太宰治得出了一个结论,那是泷泽生出现在镭鉢街前发生的事。
那个人对其尤为重要,仅是靠身体残存的感觉,无法追溯到的模糊回忆,便能让他念念不忘,落寞不已。
在中也寻找自己身为荒神的线索时,太宰治同样在寻找着泷泽生的身世。
他第一时间就问了已经身为港口mafia的森鸥外,并不是指他多么的神通广大,而是对方明显比他还要早的认识泷泽生,不然泷泽生也不会在河边捡到他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将他送去黑诊所——那里必然是他信任的地方。
可是森鸥外在听到这个诉求时,露出了十分有趣的表情。
他竟然有了几分慌张。
并不算惊惶,那就像是被人猝不及防的触及了不想暴露的内里,且他的掩饰能力极好,也很快让自己脱离了被情绪左右的状态,转而露出了神秘又狡猾的微笑,“太宰君,想要知道的话,是不是需要付出些什么诚意?”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太宰治厌倦又知悉的叹了口气,同时,他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所以你知道泷泽过去经历了什么,且并不打算永远瞒着我。”
“因为要瞒你也没有什么意义。”森鸥外双手交叠支起下巴,他用明显审视的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就像在看这个人究竟有哪里与众不同,“你早晚有一天会自己查到的——等到那一天到来,等到你在查询时不小心抖落出什么消息引来讨厌的敌人这类事发生,还不如提前给你一个钥匙,让你知道我这里就拥有明确的答案。”
太宰治因为那个奇怪的目光面色发黑,“森先生,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嗯?没有啊?”森鸥外笑得阴阳怪气的,“我只是有些惊奇,难道泷泽君选择人的标准就那么相似吗?”
之后的两年,太宰治都在为那份“诚意”奔波。
不管有没有这条约定在,他都会为港口mafia卖命,但毫无疑问,像他这样不安定的因子,有时也会被一条约定束缚住,森鸥外在他懈怠时,想要拒绝时,便会拿出“诚意”说事。
“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啊,太宰君。”
“诚意”究竟是什么,是对组织的忠诚吗?
总感觉没有没有简单,太宰治在一次次被委派的任务中察觉到了一条隐秘的规律。
这个答案让他觉得荒谬又正常,那只是比直觉更准确的猜测罢了,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太宰治却越来越觉得那就是真实。
他的“诚意”检测对象是泷泽生。
森鸥外在观察他对泷泽生的态度。
是否还在像一开始那般戏耍他,打击他,是否在任务中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是否和他发生过争吵,又是否和他长久的磨合到了一起,并逐渐产生不可分割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