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面,是在次日清晨。
她独自在后山,看见突然出现的小和尚吓得失声。
韶宁把他拉入到巨大的槐树后,“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便来找你了。”
她惊讶于他的直白,羞红了脸,“你不怕被师太捉住,若是观音知道了,会让十八罗汉押我们去地狱受刑的。”
“既然怕她知道,不如我们就先走。我们下山去,结婚生子,做对神仙眷侣,如何?”
一辈子闲云野鹤,做对神仙眷侣?韶宁敲敲脑袋,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以吗?”他急切问。
她的唇几次张合,“不可以,我还有其他事要做,不能什么都不顾,直接一走了之。”
惊鹜手背的情人盅滚烫,欲望在叫嚣,叫嚣着让他把她拥入怀里,一辈子藏在阵法中。
他抬起的手又放下。
可是韶宁不愿意。
若他再次违背她的意愿,利用阵法欺骗她,岂不是走了上次的老路?
这情人盅的作用就是放大欲望,吞噬清醒的意志。
他猛然惊醒,韶宁听见师太唤她的名字,正准备离开。
他拉着她的手臂,盎地发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兔子?”
韶宁未来得及答复,她穿过树林,小跑到师太面前。
惊鹜空落落地收回手,想着明日再来问她一次。
走前他留了缕神识在韶宁身上,以防她出事。
走后不久,几个尼姑走到槐树下翻找,“那男人呢?”
韶宁回去后心里惴惴不安,想起那小和尚的问话,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好想跟着他下山,离开这里,可是总觉得心里头紧得慌,不知道落下了什么事。
只记得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万万不可耽误。
她睡得很晚,迷迷糊糊的天色刚亮就得起床。
她打着哈欠,拿上扫帚去山门扫叶子,才扫到台阶就被几人连扫帚带人,提拎到了观音菩萨前。
韶宁被推倒在地,她跪在观音菩萨座前,看向身边暴怒的师太不知所措。
“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和那男人跑下山了!”
韶宁跪下时磕得膝盖生疼,她疑惑且不满,“我只是在扫落叶,你两颗眼珠子拿来糊弄人的?”
“还敢狡辩,”旁边一尼姑把她的扫帚丢在韶宁身前,“这不就是你收拾好的包袱吗?”
她瞪圆了杏眼,简直有病,一个扫帚,哪里和包袱扯上边。
欲反驳之时,眼前景象模糊不清,她的灵魂深处似乎多出一段记忆,为她填补上缺失的经历。
‘净空昨日答应了小和尚,今天天没亮就收拾东西逃下山。可惜她在山下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小和尚,反而是被师太发现......’
‘面对众人施压,净空被压在观音前削去了仅剩的短发......她不愿再回到尼姑庵过清心寡欲的日子,准备一头撞死在观音的铜炉上.....’
她面色微僵,撞死?好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