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抱着松狮犬,拖家带口地搬到新院子。
惊鹜双手拎着她收拾好的大包小包,他面无表情地走在韶宁后头,打量她新收的徒弟。
举止有分寸,礼貌谦逊,不像是能进她后院的男人。
他把大包小包统一丢进韶宁的房间,侧身推开她旁边的偏房进去。
门从内关上,惊鹜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他不喜欢点灯,也不爱说话,性子乖戾孤僻。
韶宁对帮忙收拾的虞偃笑笑,“他就是这个叛逆的性子,不用管他。”
虞偃并没有因魔神的存在而表示害怕或者不安,他坦然接受了两个魔域中人的存在。
说来也是,他拜师之前就知道了韶宁的身份,想必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当韶宁问及他作为普通人类,为何不怕魔族时,虞偃答道:“家乡在木青镇,常听些妖兽鬼怪的传说,它们在百姓心中,虽覆青面獠牙之相,却有悲悯救苦之心。”
“当然,除了几月前那桩妖祸。”
韶宁想到在云烟镇所见,“你们那也会供奉神明吗?”
“会,不过神祭活动主要由云烟镇主持。”
两地来往密切,长期以往,云烟镇的文化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木青镇。
不少百姓会在家里摆放各类妖兽神像,然后为了各自的愿望供奉神像。
韶宁靠在朱色栏杆边,听虞偃简述两座小镇的神话传说,传说中大部分妖兽都以正面形象出现,与其他地方对妖兽鬼怪的刻板大有不同。
不过其中也有扮演恶人角色的。
云烟镇的神话体系不单是融合了此地及附近所记载的各类传说,有原型或是虚构,同时也包括其他地方的传说。
可谓是海纳百川,几乎每个妖兽的形象都能在百姓口口相传中寻见。
“那苍劫氏呢?”
他神色淡然:“苍劫氏曾在万道河为非作歹,云烟镇因此受灾严重。所以苍劫氏在云烟镇中是位列第一的恶神形象,不受供奉,倒受尽了唾弃。”
韶宁上次去云烟镇,并没有寻到关于苍劫氏的蛛丝马迹,神庙中也未有任何有关苍劫氏的符号,她问出心中疑惑。
虞偃摇摇头,“弟子只去过几次云烟镇,对那里居民的了解不算深入,仅仅听说庙前有座锁龙井,井上置古钟,将恶龙身躯锁在其中,以保风调雨顺。”
说罢,他似感慨道:“兴许木青镇也该修个锁龙井,毕竟万道河百年来灾害连绵,唯有云烟镇不受影响。”
从他口中再问不出什么了,韶宁一手摸上乾坤袋,想着要寻个时间把孽海天河还给人家。这件事总归魔族不占理。
苍劫氏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到,她得先去云烟镇锁龙井瞧瞧。
其实大部分地方都有锁龙井,目的就是将恶龙困在井中,防止它为非作歹。
韶宁穿越前都听过类似的传说,她本来是个唯物主义者,只觉得是个杜撰的传说而已。
在修真界就不一样了,温赐曾查到云烟镇有苍龙庇佑,想必此处和其他地方定有不同之处。
温赐几个月前引妖兽入镇,他行事大胆肆意,把自己那份移接给了镜妖。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韶宁思绪万千,苍劫氏驻守云烟镇百年,和那镜妖是什么关系?看起来苍劫氏似乎在守护云烟镇,而镜妖在为祸世间。
她想得脑瓜子疼,拍拍脑袋问虞偃,“过几日可要回家递个喜报?”
他应‘是’,“弟子正有此意。”
“上次我奉承平宗之命去云烟镇捉妖,还留了些疑团未解,我随你一路。”
敲定了之后的路程,虞偃余光瞥见一团黑色毛茸茸跑到韶宁裙下,蹭着她的脚踝撒娇。
“那走的时候你叫我。”
韶宁嘴角的弧度卡在面上,她抱起松狮犬入屋,把狗放在床榻边,“你先化作人形。”
松狮犬亲昵的动作停了片刻,它摸清了部分韶宁的性子。
就拿她和那只死肥猫的相处来说,变作小动物的样子等于有了免死金牌。
她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把它们撵走。
但是变成人就不一定了。
松狮犬曾在悬夜海亲眼见应阮被韶宁拿扫把撵出房间,让他滚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