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由所有衍生意识分裂下去,水镜还不知道要沉睡多久,极有可能一睡不起。
加上小镜妖在云烟镇为非作歹,水镜应该意识到了衍生体的弊端。
看他费力结印的模样,额间沁出了一层细薄的汗,和曾在悬夜海见过的可爱镜妖差不多,性格却完全不一样。
韶宁不解又问:“你为什么不在悬夜海待着,跑到云烟镇为非作歹?”
他不想说,碍于主仆契约不得不张嘴。
当初他在悬夜海犯了大错,错下神谕,间接导致长鱼氏内乱。前辈因此很生气,将他撵出了悬夜海。
他被撵出去后一路流浪到了云烟镇,因而发现了云烟镇的供奉。
所以他谎称自己是水镜本体,借了前辈‘淨琉璃’的名字,偷吃供奉,以供养自己的意识。
“云烟镇为什么要供奉长鱼氏的水镜?”
“云烟镇供奉错了,他们的祖宗说千年前水镜来过,但是前辈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
他仔细想了想,“来过的那位,应该是你的故人。”
云烟镇古钟上刻着的字,写的是来过的那位‘神明’观古今、知前路,因此被云烟镇错当做了同样能看出一个人前世过往的水镜。
但是那个时候的水镜,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韶宁听完若有所思,她对二十七的过去一无所知。
将他们送到白玉京前,镜妖法力耗尽,缩成一团烟飞入梳妆镜中。
他想,下次韶宁应该见不到这些小镜妖了,水镜想要强制醒来,必须以融合所有衍生体为代价。
镜中空间破碎,镜中的赤金奴如脱缰野马,四处乱窜,软软猫瘸着腿在后头费力地跟着韶宁走。
它走不动了,干脆蜷着身子睡在她嫁衣长长的裙摆上。
“......”
韶宁尝试走动,嫁衣被重物压着,纹丝不动。
小狐狸洛殊观第一个冲出来,抱着她擦眼泪,被他甩在身后的长鱼阡笑得温顺,微微点头道:“妻主,好久不见。”
......
深渊,浓雾外。
金蟾蹲在浓雾外,九尾狐抱着九条尾巴蹲在它旁边。
张开狐嘴,口吐人言。“你确定你的铜币就在这里面?”
金蟾最宝贝的就是它的铜币,甚至宝贵过了九尾狐。
九尾狐忿忿不平,“吾不管你了。里头都是吃人的魔头,比魏枕玉小儿还可怕,进去就等着死吧......”
它话音顿住,与金蟾齐齐转头。
来人面如冠玉,他身着大红嫁衣,嫁衣下摆被猫留下几道抓痕。
他肩侧有几道剑伤,深可见骨,往下滴的血在嫁衣上留下一面暗色。
魏枕玉收了剑,停顿片刻,几只法力低微的赤金奴从身后追来,围着他呲牙威胁。
九尾狐对金蟾传音:‘......才过几年,赤金奴胆子这么肥?’
金蟾:‘因为毛茸茸可爱,可以为非作歹。你连尾巴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
金蟾果然只喜欢毛茸茸的尾巴和那枚臭铜钱。
九尾狐抱着尾巴哭泣,金蟾见魏枕玉不受赤金奴影响,抬步踏入深渊,它跟着跳了进去。
九尾狐顿了顿,见身后又走来一玄衣少年,他提着玉白的剑,身量极高,浑身杀意,仿若冷面修罗。
是把妖皇揍了一顿的那个魔头!几只赤金奴见状,吓得炸毛,赶紧拔腿跑了。
九尾狐扑腾着四腿,忙跟着前头两个向深渊里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