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等床上的应阮哼哼唧唧变为猫型,然后准备把猫和东西打包离开时,忽然听见一道清冽声音传入她脑海:“姑娘。”
是水镜醒了。
她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把门窗关好,然后掏出梳妆镜。
“哎哟。”小镜妖被撵了出来,他揉着屁股道:“前辈醒了,我现在把你传送到禁地,你待会把他放到水镜中就行。”
“你等一下。”
韶宁止住他施法的动作,出去捉了几位宫人问问,发现长鱼沅已经从禁地出来后,她又去揪软软猫的后颈皮,“该你保护我了。”
小镜妖见他们准备好了,手下快速结印,面上是少见的严谨。
韶宁第一次看见小镜妖开启镜中空间,她脚下出现一面小镜子,镜面极快蔓延,吞噬地面爬上墙壁,框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
此处离禁地很近,小空间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禁地中。
那日事况紧急,她没有细看石室空间。
两盏灯之上坐落着高台,高台是一座鲛人石像。石像后依旧是壁画,画的是鲛人祖先的事迹。
韶宁把打瞌睡的软软猫放在脚边,径直走向水镜。
她蹲下身瞧眼前水镜,长宽几米,远看是镜,近看是澄澈的水,又不像水。
水镜映着她的面容,韶宁伸手抚摸水镜,它到底是镜还是……
——!
眼前水镜寸寸破裂,韶宁快速收回手,锋利的镜片刮伤了她的指腹,伤口很深,血液从指尖流下,滴入水中。
小镜妖神识海传来剧痛,他疼得在地面打滚。
水镜本体破裂,所有镜妖的神识都遭受到重创。
韶宁想去看他时,小镜妖已经化作一缕烟进入梳妆镜,意识丧失前留下半句话:“去找忘川轮回镜......”
她满心惊惧,转身垂眸发现指尖滴入水中的血液没有晕染开来,而是像一道红线,向水底蜿蜒延伸。
她看见了水下有东西,顾不上疼痛,用手直接拨开碎镜,往里看去——
水镜之下的空间比她想象得要大而深,借着清幽灯光,顺着蜿蜒的血线,极深处幽暗深邃,似乎躺着个人。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勉强看出他身着黑衣,身姿高挑,身边放着两柄刀刃。
光束照到的那部分正好是他怀中,正是血线去往之地,——一朵镌刻在石盘上的彼岸花。
能照进最深处的灯光已是极少,但韶宁莫名能清晰瞧见彼岸花上的纹路,她的血沿着纹路一圈圈游走,所到之处妖冶诡谲。
这般情景让她想到了当初在苦泉所见,那些血线走不到彼岸花的最后一瓣花上。
韶宁垂眸,她魔怔般盯着彼岸花,血线游走的速度很快,她看见它攀过根茎,攀上花瓣,一瓣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