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孩好古怪的胜负欲。
一时间都没人接话,只有根本不知道这群人是谁的威斯利紧张又不明所以地问:“洞察……洞察什么?”
莱恩将军对厄里亚说:“如果你准备打孩子,我和主教可以当做没看见,也不会告诉超人。”
厄里亚瞥了这群立场各异的人物一眼,既没有动用黄灯戒也并未翻阅命运之书,仅仅是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威斯利和克劳伊莫尔半个月以前在这个位置发生了争执。”
他伸出手,指指花园的一角。
“威斯利指责他的妻子不忠。而另一边的回应是‘保罗和我只是朋友,威斯利!我看你是疯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滴冷汗从威斯利的额角滑落下来,他狼狈地解释说:“我的确产生过这样的怀疑,因为我当时并不相信恶魔存在,只觉得克劳伊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合逻辑……”
莱恩将军紧盯着厄里亚,口中问威斯利:“这么说,你承认他刚才描述的对话真的在这座花园中出现过?”
“我,我,”威斯利完全被搞糊涂了,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回答,“他说的,的确,可能有几个单词不一样,但大体上是我们争论过的内容……不过当时周围根本没有人,您又是如何听见我和克劳伊吵架的?”
厄里亚简单地说:“感觉。”
解释了等于没解释。
威斯利虚弱得像是要晕厥过去了,尤金主教只好安慰他说:“‘我指着永生的耶和华起誓,我的上帝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这便是先知。当然,这位先生信奉的并不是上帝,然而力量的至高点往往是殊途同归的……”
莱恩将军不耐烦地插嘴道:“他有超能力。”
威斯利:“……”
威斯利:“哦。”
尤金主教引经据典的讲解被打断了也毫不介意,继续和蔼地问:“那么,威斯利莫尔先生,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妻子受到了恶魔的影响呢?”
“我们争吵时,克劳伊将那个礼物盒打开,想要向我证明她与保罗之间什么都没有。”威斯利惭愧地说,“我当时太气愤了,几乎失去了理智……但当礼物盒里包裹着的‘生物’从中掉出来时,我一下子便清醒过来。”
或者说,是被吓僵了,整个人如同坠入冰水中,完全丧失了散发怒气的余裕。
“它像一个畸形的卵,在我眼中不断蠕动着。我在看到它的一瞬间,仿佛见证了它发育成熟的模样,那一团血肉之间夹杂着难以辨认的肢体和器官,无数开合的眼睛从鼓动着的肉腔当中倾斜地注视着我。我只感到恶心欲呕,条件反射地举起手边的铁铲用力砸了下去……鲜血飞溅。我听见‘砰’地一声,手掌发麻,铁铲的最前端撞击到了坚硬的物体,和我眼中的画面完全不相符。克洛伊在我身边高声尖叫,说我在伤害一个可爱的幼崽……”
威斯利咬咬牙,一铲子挖下去,把那样貌诡异的雕塑从土里撬出来,指着它问:“你们有谁会觉得这东西可爱吗?!”
人们能看出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会却无人回答他。
尤金主教半蹲下来,神情凝重地观察着雕塑,半晌,他站起身对在场的其他人说道:“这算关键性证据。我认为可以开始准备驱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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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主教作为专业人士,去寻找合适的场地和材料,莱恩将军要帮他做担保,于是就只有厄里亚与康纳留在威斯利家里。
等待过程中,厄里亚为了避免和威斯利尬聊,随便找个借口去到院子里闲逛。康纳跟在他身后,看他拿出了黄灯戒,不由问道:“你要做什么?”
厄里亚说:“给你父亲打电话汇报平安。”
康纳顿感无趣:“干嘛要说这些,我还以为你想到怎么打恶魔了呢。算了,你忙你的,我要去楼上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
他转身飞走了,厄里亚则用黄光的能量力场形成一个隔音的防护罩,倚着身后墙壁给塞尼斯托打了个远程通讯。
——刚出生一个星期的小孩就是好糊弄,也不想想联系超人还用得着灯戒?
塞尼斯托秒接,在另一端问道:“非必要你不会联系我。你又想做什么?”
那语气极其警惕,就好像厄里亚会突然把整个军团带到沟里似的。
厄里亚说:“你能联系上阿卡姆里关着的地狱恶魔么?”
毕竟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死后下地狱的黄灯军团成员。
塞尼斯托没给出肯定回答,却也没否认,而是问:“有什么事你从冥灯的那本书上查不到?”
厄里亚逐渐不耐烦起来:“这种小事用不着翻书。我只想问,最近地狱里有恶魔来地球堪萨斯州斯莫威尔吗?”
对面一时沉寂。塞尼斯托捣鼓了半天,说道:“最近指多近?”
考虑到恶魔的年龄,厄里亚将筛选范围扩大:“地球时间的一个世纪……两个世纪以内。”
“唔,有。”
塞尼斯托说,“一个叫拉维奇的恶魔20世纪初时定居在了堪萨斯州,每隔十几年会更换一次居住地。更通俗点讲,就是当他将上一个寄居的人类的身体及心灵折磨到崩溃时,便会换一份新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