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沂哥哥说,姐姐喜欢吃鸡蛋糕,我就拿了家里?的鸡蛋,给姐姐送过来。”
她?伸出手,是新鲜鸡蛋,外面特意用纸包着。
“谢谢了。”
她?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送了鸡蛋。
林惊雨望了眼辽阔的田地,萧沂早已?没?了影,于?是她?拉着小姑娘的手进来,“来,姐姐这有鸡蛋糕,姐姐吃不完了,你帮姐姐吃点。”
小姑娘胆怯的眼睛闪了闪,“谢谢姐姐。”
林惊雨让小姑娘坐在她?原先坐的竹椅上,端了盘鸡蛋糕,萧沂像是临行前给家里?的母鸡存粮食,怕它?饿了,满满一蒸炉都是鸡蛋糕。
她?虽爱吃,但也不是个只吃鸡蛋糕的饭桶。
她?决心得找个机会跟萧沂提议一下,换换别的吃食,别一天到晚都是鸡蛋糕,她?迟早真变母鸡了。
“来,这是菊花茶,去?火的。”
“谢谢姐姐。”
小姑娘捧着茶,看向田地前一块大石头上的字,指着道:“姐姐,这是什么字。”
到此一耕。
林惊雨轻咳一声,“乱写的,到时候还要划掉。”
“哦。”
“你想学字吗?”林惊雨蹲下,温柔一笑,“我教你。”
她?眸光一亮,“谢谢姐姐。”
“不必说谢。”林惊雨折断树枝,一半给她?,一半握于?指间,划在泥地上。
“这是谢字。”
小姑娘聚精会神看着,林惊雨握着小姑娘的手在地上写。
“阿芳是你的小字,你的大名叫什么,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慧哥。”
她?期待地又重?复,“我的名字叫慧哥。”
林惊雨握着树枝一顿,她?想起阿芳有个傻子哥哥。
“怎么了?姐姐。”
“没?事。”林惊雨动了动树枝,写了一行字,边写边念,“秀外慧中,歌之赞之。”
她?点了点最后?两个字,“这是你的名字,慧歌。”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看着骨瘦如柴,营养不良,与?她?那大腹便便的哥哥相比,天差地别。
阿芳望着整齐的字喃喃,“慧歌,我记住了。”
*
萧沂是黄昏时回来的,一切如常。
月上柳梢头,夜渐深,烛火已?熄,林惊雨朦胧中感受到枕边的人起来,下了床,出了门。
林惊雨睁开眼,透过大开的窗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这么晚,他去?哪?
山路崎岖,萧沂握着一根火棍走进森林,四周蝉鸣聒噪。
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素衣女子点着微弱的烛火,跟在后?头。
烛火太过微弱,风一吹腾了一缕炊烟就灭了,四周又归漆黑。
林惊雨只能看见?前方?一团火焰,后?来没?了影。
她?急于?去?追,谁料太黑了,她?踢到一块突兀的石头,暗叫不好,整个人往前栽去?,闭眼之际一只手拦住她?的腰。
耳畔的蝉鸣因动静而吓得寂了寂,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更半夜,你来干什么。”
“妾身还想问殿下呢。”
林惊雨揉了揉脚,虽说没?摔到,但那一撞也撞得脚背生疼。
“我看见?天空有一道信号弹雾。”
“那是什么。”
“那是慕家独有的标记,只有内部人才会知道,娘从前教过我,我今日上镇子,在官府前的早摊上做了记号,一路标记到这个村子,应是他们追踪过来了。”
原来他今日上镇子是为此事。
“殿下为何不叫醒我。”林惊雨轻轻叹了口气,蹙眉道,“果然还是不信任妾身。”
他瞥了眼她?故作伤心的模样?,“我以为你睡了,怕吵醒你。”
林惊雨哑口无?言,那是她?装的。
她?轻咳一声,“那还得多谢殿下。”
火折子又起,萧沂往前走,林惊雨拽住他的袖子,“天太黑了,一个人回去?我怕。”
“你若想跟就跟着。”
“哦。”
四周的枝叶风吹得摇晃,沙沙作响,仿佛恶鬼低咛。
萧沂垂眸,火光摇晃,她?一双手指都紧紧拽着他的衣袖,萧沂抬眸嘴角翘起一道笑意。
“你竟还会有怕的东西。”
他若有所思点头,“也是,亏心事做多了,也就怕鬼了。”
林惊雨暗自白了他一眼,收回手指,“妾身是个姑娘,怕黑是自然的,殿下就没?有怕的东西吗?”
他顿了顿,沉思片刻点头,“嗯,有。”
听后?,林惊雨饶有兴趣问,“殿下怕什么。”
“怕你。”
“啊?”
“怕你鸡飞狗跳的日子。”
林惊雨笑了笑,本撤离的手指又缠上她?的手臂,整张脸在火光照耀下更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