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 这就是你们的住处。”
门前是一片田地,种有稻苗,碧绿得滴水, 流水潺潺,水车悠悠,掀起哗啦一片渠水, 不乏白鹭落在田地间嬉戏和捕食稻田两边水渠里的小细鱼。
“这地方我喜欢。”
林惊雨环顾四周, 点头。
萧沂问, “顾大?叔, 此处可是你家田地?”
“是啊,怎么了。”
萧沂给了他一块碎玉, “我家娘子喜欢种地, 可否借你家田地一用?。”
顾大?叔摆手道:“随意?,我家田地多得是,这?儿你若不说, 兴许都荒废了。”
“还是要收的, 一点心意?罢了。”
待顾大?叔无奈收下?转过身去, 林惊雨掐着?萧沂袖子皱眉道:“殿下?怎如此败家, 花钱来种地?”
“不是你喜欢种地吗?如此田园好风光, 可不得让你使劲造。”他道,“玩尽兴了,省得回去糟蹋我的竹子和花草。”
林惊雨反驳,“那是因为?在墨竹轩闲得没事干, 我才喜欢种地, 殿下?要是给我银票数, 我能天天数,谁还去种地。”
“懂了, 咱应该去酒楼。”
“嗯?”
“给你弄个掌柜当,让你数钱数尽兴了。”
林惊雨笑了笑,“又不是自?己的钱,有什么好尽兴的。”
“行,我跟他说说,就不种地了。”
林惊雨又掐住萧沂的袖子,拦着?道:“诶,钱都花了,怎能不种。”
门被打开,阳光照进灰尘如流沙悬浮,林惊雨捂着?鼻子扇风。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打扫屋子。”
萧沂端了盆水,用?手指蘸取水,洒在空中,有模有样?的。
“殿下?还会打扫屋子?”
他平静道:“小时?候经常打扫屋子,虽是皇宫,但永巷的住所与?之?比起也差不多。”
林惊雨叹气,“我本以为?我够惨了,不曾想殿下?比我更惨。”
“小黑屋也很苦。”
他忽然道。
林惊雨点头,又摇了摇头,“姜芙关了我七日,可殿下?却是十余年。”
萧沂开口,“可我倒觉得永巷的日子很好。”
她柔声,“那妾身陪殿下?再过一遍。”
萧沂泼着?水的手一顿,望向女子笑靥,她站在缕缕阳光下?,夕阳西下?,她身后的西山背后是一片火红夕阳。
“好。”
萧沂走过去,林惊雨一愣,片刻嘴角笑意?扬得更深,“殿下?不必太感谢妾身,都是妾身该做的,如若殿下?一定要感谢妾身……”
“让一让,挡住了。”
林惊雨笑容一僵,她侧了侧身嘴角弧度依旧,莞尔手要搭上萧沂的肩。
萧沂一怔,偏了偏身体。
“干活,不要闹。”
“闹?”林惊雨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殿下?头上落了蜘蛛丝,妾身要给殿下?取下?来,殿下?以为?妾身要做什么。”
只见她的手伸向他的头,取下?一缕蜘蛛丝,吹了吹随风飘向窗外。
“好了,蜘蛛丝妾身给你取下?来了。”
萧沂眉心微动,她笑了笑,绕过他的身体,“我去接盆水过来,好一会煮茶喝。”
独留萧沂站在屋子里,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
直到夜里,屋子才收拾好,顾大?娘托顾大?叔送来些?东西,被褥、茶杯和一些?生活的必需用?品,虽家徒四?壁,但也算成了形。
她仰身躺在炕上,累得也不再顾什么形象,四?仰八叉的,不一会便要进入梦乡。
萧沂端着?盆热水进来,瞥了眼林惊雨粗俗的模样?,“脱了鞋,先洗脚再上床睡觉。”
她合着?眼道:“累,等会儿。”
“等会洗就冷了。”
“那就再烧。”
萧沂道:“我可没工夫给你再烧。”
她无所谓抬手挡住眼睛,“那我一会自?己烧水,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耳边没了声,林惊雨当他放弃使唤她的懒性子,正要入梦乡时?,脚被抬起温柔地脱掉鞋子,一阵寒风起,脚丫子凉飕飕的。
萧沂望着?林惊雨的绣花鞋,上面的并蒂莲由?银丝绣花,在月光下?折射银光。
林惊雨茫然抬起头,入目正是萧沂不知在思考什么的神情。
“殿下?莫不是想抽了我鞋子上的银丝?”
林惊雨问,萧沂这?般利益的人?,总不可能趁她睡觉,捧着?她的鞋子看?着?她的脚把玩,未免太变态了些?。
“你的鞋子挺好看?。”他目光又移至她的脚,“你的脚真小,还挺白。”
林惊雨:“……”
变态。
她扯了扯嘴角,不可置信,但很快接受笑了笑,“没想到殿下?还有这?种恋足的癖好。”
萧沂一顿。
“不过殿下?放心,妾身不会说出去,等回去,妾身给殿下?寻几个纤纤玉足的姑娘,定然小巧玲珑,白如玉瓷。”
她按着?萧沂的喜好贤惠道,虽极其鄙夷他这?变态癖好,但难得知晓他喜欢的模样?,将来给他择妾也好找些?。
他声音有些?冷,“不必,我喜欢脚大?如马,黑如煤炭的。”
“哦。”这?有点难找。
她眼睛一转,看?似在很认真思考,萧沂无可奈何地握住她的脚腕,放入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