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雨伸手,把掌心摊在萧沂面前。
萧沂蹙眉,“做什么。”
“写给殿下看呀。”
萧沂望着林惊雨一脸不在意的模样,迟疑片刻伸手。
林惊雨忽得拽住他的指尖,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蘸取茶水,纤细如葱的玉指凝着水珠,落在他的掌心,带着茶水清香,茶水脱离杯子那一刻就?凉了,此刻一笔一划又凉又痒。
林惊雨认真写完,抬头盯着萧沂,“殿下看清楚了吗,没看清楚我再写。”
萧沂抽手,用?另一只掌抹去茶水,“看清楚了,不必再写。”
“看清楚了就?好。”
她又问,“那我以后喊殿下什么最亲密,萧沂?砚舟?夫君?相公?还是阿沂?”
萧沂看向窗外,“都行,随你。”
窗外日已高?,他又道:“时?辰不早,去换身衣裳,你我需得去慈宁宫请安了。”
“哦。”
林惊雨起身,走向屏风,萧沂又叫住她。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求你帮个忙。”
林惊雨停住脚,饶有兴趣转身,她还没见过萧沂求助于她,此刻好奇至极。
林惊雨笑道:“殿下,有何事需妾身帮忙呀。”
萧沂说:“后宫之事,我不好插手,太后那还有劳你多加用?心。”
讨好太后么。
林惊雨点头, “殿下求人帮忙,就?没有答谢吗?”
她语气柔软,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萧沂看了眼她那双眼睛,里面装的全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之意。
萧沂冷笑一声,“若讨好了太后,于你我都是一件益事,林二姑娘切莫忘了,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是呀,帮他就?是帮自己?。
林惊雨抿了抿唇,没得到甜处,扭头就?走进屏风换衣裳。
为?讨好太后,她换了件端庄典雅的衣裳,花纹是朱色的凤仙花,添了丝喜庆,林惊雨从屏风后走出,边将袖口?整理好。
“殿下觉得,妾身此身如何。”
她侧身,转了半圈展示给他看。
萧沂上下打?量,点了点头,“嗯,还不错,比那几身丧服好看。”
林惊雨皱眉,“什么丧服,那是月牙白的杭绸衣,以及淡蓝色,素青色……”
她怒气显露,萧沂忽而突兀一句,“过来。”
林惊雨一愣,“过去做甚。”
她虽愣,但腿还是走向了他,萧沂一把拽住林惊雨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腿上,顷刻间,裙摆飞扬。
林惊雨回过神?,拽着萧沂的衣裳红着脸质问,“殿下这是做什么。”
他眸黑,轻启薄唇,覆在她耳畔,“鸡打?鸣了,连奸细都起床赶工了。”
林惊雨侧头,果不其然院子里一个打?扫落叶的太监正鬼鬼祟祟时?不时?偷瞄他们。
“真想有一日,先把他杀了,省得时?时?刻刻演戏。”
“没了他,还会?有旁人。”萧沂撤开唇,从旁人眼中看来,像是二人在窗口?调情,男子亲密地吻了吻女子耳朵。
“妉妉,为?夫该给你画眉了。”
此话从萧沂口?中说出,林惊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扯了扯唇角,笑得牵强,“多谢夫君,妾身自己?来就?行。”
林惊雨抽手要起身,却又被萧沂一扯更近了些?,二人近在咫尺,鼻尖相抵。
“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演戏罢了,还请林二姑娘配合一些?。”
“不是我不配合,实乃是一会?还要去给太后请安,殿下给女子画过眉吗?知道怎么画眉吗?若画得一通糟,我一会?怎么面见太后。”
她可不想一会?顶着两条毛虫似的眉毛去面见太后,不仅讨好不了太后,还叫她成为?宫中笑柄。
自有名在世人眼里起,她林惊雨惨过,但绝没有丑过。
萧沂瞧出林惊雨的顾虑一笑,“林二姑娘这是不信任我。”
“请怒妾身难以信任。”
她态度坚决,萧沂只好道:“若画得不好,我赔你根金簪子。”
林惊雨迟疑了会?,“好,一言为?定。”
这世上,也就?只有钱财可以撬动她,萧沂无奈笑了笑,带着几分讥讽,娶妻如此,实在怕是个见钱眼开的。
容易是个墙头草,家门不幸。
纱帐微晃,林惊雨端坐在铜镜前,萧沂用?螺子黛给她画眉,她视死?如归紧闭着眼。
萧沂道,“放轻松些?,一会?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