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那是皇后的母族,她不忍心将皇后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二来,时机不成熟,乐将军手握重兵,一旦逼急了,起兵造反,她反而得不偿失,放权的事,得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将此事作为离间太后与乐家的由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后搬离凤栖殿的那一天,下着蒙蒙细雨,殿前冷冷清清,没有丝毫人气,只有几个宫女太监在来回搬运东西,看起来十分凄冷。
薛明礼听闻这个消息,只觉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头顶,震得他全身发焦,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忘记了皇帝的命令,不顾一切奔向凤栖殿,此时皇后在惜玉的搀扶下,正要上马车。
她的鬓角沾了些湿气,紧紧贴在脸颊边上,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似是感应到薛明礼过分热切的眼神,她抬眸,直直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那双哀伤的眼睛,焦灼了他的心。
薛明礼很想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可是他不能,他就站在花园小径上,远远看着她,眸中渐渐变得湿润。
看着心爱的人受苦,他却不能为她做半点事情,甚至不敢上前安慰,他到底有什么用?挫败的感觉涌上心头,薛明礼只觉万念俱灰。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后,大理寺的人闯进了薛家大门,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对皇帝大不敬的罪名将表情恍惚的薛明礼抓走。
薛家人哭天抢地,也没能将人要回来。
大理寺内,薛明礼被反绑着跪在地上,面前站着元清衡。
他一身朝服,面容清俊逼人,与地牢里阴暗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嘴角似笑非笑,看起来有几分阴冷。
“你可知,我为何要抓你?”元清衡悠悠开口。
薛明礼从头到尾并未挣扎过,他神情呆滞,满脸沮丧,“因为臣犯了大不敬之罪。”
“你这几日,都未曾见过陛下,如何犯下大不敬之罪?”元清衡又问。
薛明礼漠然的摇摇头,“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臣绝无异议。”
毫无求生的欲望。
元清衡嘴角含笑,命人端了一把椅子,在薛明礼面前坐下,“乐南风被剥夺皇后封号,打入冷宫一事,你应当听说过吧?”
听到熟悉的三个字,薛明礼木然的眼神瞬间放出了光彩,“臣的事与皇后娘娘有何干系?”
“你不想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被打入冷宫?”元清衡眼眸泛出冷意,看薛明礼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此人竟敢给陛下戴绿帽子,岂有此理,陛下不追究,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薛明礼。
薛明礼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跪在地上,抬头看元清衡,眼神迫切,“为什么?”
一个答案已经在心里呼之欲出,可他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