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乐家都能既往不咎,太傅保护不利这事,是不是也当从轻处罚?不然厚此薄彼,容易惹来非议,你说是与不是?”
刘培德感觉被陛下带了节奏,这是要维护司马期的意思啊!可是他说得实在有理,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又点了点头。
毕竟从轻处罚也是处罚,到时候回了凤康,以这事作为由头,发起对司马期的攻击,也完全没有问题。
“朕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司马期虽然护驾不利,又瞒报了消息,本该被罚,但朕之所以能从花朝寨顺利离开,也全因太傅搏命相帮,现在他还一身的伤,朕看了实在心疼。
功过相抵,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算了吧。毕竟真的追究起来,乐家也逃不脱关系,刘统领觉得呢?”
果然他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刘培德想反驳,但一时半刻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讪讪点头,“都听从陛下的安排,只要陛下龙体安康,顺利回来,臣都没有异议。”
凤懿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准备开始第二轮的游说,“母后十年前曾颁布过一项改稻为桑的政令,不知刘统领可有耳闻?”
“自然是听说过的,这项国策颁布后,凤鸣的丝绸产量大幅提升,一直远销到西域,充盈了国库,陛下忽然提这件事做什么?”
“你确定国库真的充盈起来了?朕可听说一直是赤字状态。而且近十年,浮屠山周围的土匪越来越多,似乎都与这条政令脱不了干系。”凤懿语气有些凌厉,表情肃然。
不自觉便有一股威严之势从她身上扩散出来,即便是刘培德这样的武将,也感觉到了压力。
“此事不在臣的接管范围内,都是听说而已,陛下可是有新发现?”刘培德谨慎的问道。
“浮屠山土匪之乱,全因这条政令而起,刘统领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查县志,都有迹可循。朕今日想和你谈的,是如何取消改稻为桑这条政令。”
“陛下,这万万不可,改稻为桑策之令施行已久,冒然改动,恐引起全国动乱,淮南区已经损失惨重,我们不能再折腾了。”刘培德有些激动,持反对态度。
“朕是来告诉你决定的,不是来听你意见的。怎么,你还想以下犯上?”凤懿眼睛一瞪,表情严厉。
她是没有实权,可她依旧是凤鸣国至高无上的皇帝,这一点没有人可以质疑。
刘培德憋下满肚子的抱怨,耐着性子回道:“陛下三思,臣只是觉得有些不妥。”
“种植桑树大量占用耕地,粮食产量大减,浮屠山周围的农民们为了生存,被迫上山当了土匪,此事形成恶性循环,若是再不解决,迟早会惹出比淮南区更大的乱子。到时候若逼得他们活不下去,揭竿而起,责任谁来承担?你吗?”
刘培德脸色发白,不敢说话了,这么大的责任,谁来都承担不起。
“而且朕也不是说一下子就全国废除这条政令,既然不知道取消后的效果好不好,不如先在浮屠山试推行,取消改稻为桑,呼吁大家改为原先的水田,种植什么品种,一切先听从农民们的意见,而不是朝廷强制命令,详细的东西,朕已经写在这道懿旨中了。”
凤懿说着,拿起了一卷丝帛,递到了刘培德的手中,“朕希望你能尽快交给太后,盖上印章。”
“这……”刘培德显得手足无措,拿着那卷丝帛,竟觉得有些烫手。